接到专案组打来的电话时,周洋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不过,他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在这个时候,主打就是一个心理战术,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警局内,待周洋坐定后,高峰说:“我们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如实回答就行。”
周洋点点头:“我知道,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问,我一定全力配合。”
高峰盯着他,继续说:“你认识江晓杰吗?”
周洋平静地回答:“认识。“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周洋顿了顿,无比艰涩地说:“多年前我跟他有过业务来往,后来我才知道,他早就跟我老婆勾搭上了,我老婆生的女儿也是他的……”
他本不想说这些的,说了就意味着在警察面前承认他和江晓杰有仇,这对他十分不利。
但转念一想,警察既然找他来,肯定是已经掌握了一些情况,这事是瞒不住的,他要是不说,就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更容易让警察怀疑。
高峰也没有想到周洋能这么直白,他这还什么都没问呢,他就开始自曝家丑了。
他继续问:“江晓杰死了,你知道吗?”
周洋点点头:“知道,车祸。”
“对,可又不单单是车祸,经过尸检,我们在江晓杰的体内发现了一种叫做阿托品的药物,这种药物对治疗内脏绞痛,心率过缓等有一定疗效。但服用过量的话可以导致精神错乱、心动过速,还有可能出现幻觉,甚至死亡。我们经过调查,发现他身体很健康,在医院并没有就诊记录,也没有买过这种药,而且,在他随身携带的水杯里,我们发现了有阿托品的残留,所以,我们怀疑有人在江晓杰的水杯里下了毒,人为地制造了那起车祸。”
说完,他静静地盯着周洋,想从他的脸上读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然而很遗憾,周洋脸上的表情,像平静的湖水一样,不起一丝波澜,平静得好像是在听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的故事,高峰看不出他有任何心理上的波动。
可是,他越是平静,越是让高峰感觉到了不寻常,就算是看个电视剧听别人讲个故事也不会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他的平静,给人一种在极力克制的刻意而为。
片刻之后,周洋说:“我只知道江晓杰死了,今天要是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么多内幕。”
高峰在心里冷笑,这只狡猾的狐狸心理素质可真不是一般地好,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拿出来,他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他看着周洋,继续问道:“江晓杰出车祸那天,是在12月13日,请问那天早上,你有没有到过欣杰早餐店?”
周洋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因为我跟关欣和江晓杰的关系,我从来没有到过那家早餐店吃过饭。”
“我们经过调查,发现12月13日那天早上,有一个女人去过欣杰早餐店,而且不止这一次,我们查了你住的小区的监控视频,发现那个女人是从你住的那个单元楼里出来的,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高峰盯着周洋,发现这时候他的表情有了些细微的变化,眼里有一丝一闪而过的慌乱。
不过,他到底还是调整好了自己,展现一种很无辜很惊讶的表情:“女人,什么女人,我不知道啊。”
高峰向王警官点点头,示意他放视频资料给他看。
看完视频,高峰继续问:“这个女人,每次都是从你住的那个单元里出入的,我们怀疑,她跟你有某种关系。”
周洋呲笑道:“警察同志,你们办案最讲究证据了,仅仅因为这个女人出入的跟我是同一个单元,就怀疑她跟我有某种关系,你们也太武断了吧,那个单元一共有50户,谁知道她是哪家的亲戚朋友或小三!”
高峰点点头:“对,你分析得很对,我们初步怀疑,这个女人跟江晓杰的死有很大关系,至于她到底是谁,跟哪一户有关系,我们一定会查出来的,一个大活人,我不相信查不出她的身份!”
高峰注意到,周洋的脸色又有了些许变化。
他乘胜追击,继续问道:“11月15日9点多钟,你从公司出发,一路向北,去了什么地方?”
周洋有些懵:“11月15日?让我想想,时间太久了,我记不太清……”
“我提醒你一下,那天你一路向北,去了位于这座城市最北边的山上……”
“哦,我想起来了,”周洋恍然大悟,“我母亲身体不太好,我听说山上有一座庙,很多人去那儿烧香拜佛祈福,所以趁着那天不太忙,我也去了……”
“可你什么都没带,你上山是不是还干了什么特殊的事?”高峰笑着问道。
周洋也笑了:“警察同志,看来你是没有烧过香拜过佛,现在这个社会,那些纸啊香啊什么的,还用带吗,带钱就行,人家啥都给你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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