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道诸多门人和各大宗派的高阶修士统统围了上来,或是义愤填膺,或是满脸关切,或是摆出高深莫测,不置可否的表情。
“黄长老,震天府和飞豹宫两边怎么说?”
齐中道黑着脸问一名太玄道长老,“什么时候能把粮食凑齐,用飞舟运上来?”
“这个么……”
黄姓长老装模作样地干咳几声道,“震天府和飞豹宫统统被天灾侵袭,据说损失也不小,还有不少灾民都簇拥到他们那边去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安顿这些找上门去的灾民!当然,凭这两家和咱们太玄道的关系,肯定是有粮出粮,有力出力的!两边都承诺了,正在不遗余力,积极筹措粮食、药品和御寒衣物当中,只要虎啸堂先调拨一批小小的物资,撑过三五天,他们的救援就到了!”
“三五天!”
齐中道怒不可遏,“三五天之后,我们六大派的救灾物资都到了,还要他们何用!还有,还有西江州和附近十几个州府,其余修炼宗派呢?不是都专程派人去请这些宗派的主事,到虎啸城下一聚,共商赈灾驱鬼的大计吗?为何到现在,一个宗主和掌门都不见?”
“好叫太上掌门知道……”
黄姓长老满脸无奈道,“从昨日开始,咱们太玄道的弟子就在各处奔波,跑了好几十个宗派了,不过这些宗派的情况,太上掌门也是清楚的,城小墙低,经不起风浪,据说在天灾中损失都不小,眼下都自顾不暇,哪里抽得出人手来商议此事?”
“不过呢,既然是太上掌门亲自发话了,这些宗派当然都是唯您马首是瞻,他们全都答应,只要虎啸堂、震天府和飞豹宫这样的大宗派,先调拨一批物资,顶上十天半个月,他们就能从一片混乱局面中收拾出头绪,拿出大笔物资来了!”
“天灾,天灾,天灾,各个都以天灾为借口,洪水和焚风再厉害,能一下子糜烂方圆数千里,席卷所有宗派吗?”
齐中道气得发抖,指着灵能沙盘上一处遍地丘陵,山势甚高处道,“西江州南面的青云山一带,既没有焚风过境,又没有洪水侵袭,盘踞在青云山的几个修炼宗派,为什么不出钱出粮!”
黄姓长老眨巴着眼睛,“这个这个”了半天,欲言又止。
齐中道环视四周一圈,声音冷得像是一块块冰坨:“说!”
黄姓长老一咬牙,道:“回禀太上掌门,青云山一带最大的宗派‘青峰派’说,他们虽然没有遭灾,但最近和青云山一带的第二大宗派‘灵云门’发生诸多摩擦,灵云门嚣张跋扈,野心勃勃,随时都会生出吞并之心!”
“倘若这时候,青峰派拿出大量资源来赈济灾民的话,恐怕就会被灵云门后来居上,到时候灵云门大兴杀戮征伐之事,青峰派又该如何抵挡?”
“所以,要青峰派出钱出粮出人,都可以,但是要灵云门先出,灵云门出多少,青峰派就出多少,一个铜板,一颗黍米都不会少!”
“哼!”
齐中道眯起眼睛,冷冷道,“那灵云门又如何说法?该不会说,要青峰派先出,等青峰派出了多少,他们再出多少吧?”
“那倒不是。”
黄姓长老道,“灵云门说,最近青云山一带匪患频发,魔影重重,出现了诸多‘黑煞教’凶徒的踪迹,显然是想趁天灾之乱,行烧杀抢掠之事了!”
“太上掌门和各位道友统统清楚,这‘黑煞教’是肆虐东南十三州的魔门邪教,贩卖人口、炼制大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偏偏又行踪诡谲、实力雄厚,不少宗派都吃过黑煞教的苦头,有时候整整一个船队的飞舟商团,都会被黑煞教劫掠了去,连皮带骨,都无影无踪!”
“黑煞教非同小可,不是灵云门、青峰派这样的势力可以抵挡,所以他们只能严守门户,加强防备,哪里还敢轻举妄动?就算真的筹措出了大笔物资,万一在运送途中被黑煞教劫掠了去,岂不是更加雪上加霜吗?”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太上掌门,恕我说句不该说的话,目下东南地方上这些‘地头蛇’们,都在眼巴巴看着虎啸城这边的结果,倘若我们能先从虎啸堂打开一个缺口,让虎啸堂拿出大笔物资来,那别的宗派自然都好说了!”
“倘若在虎啸堂这边吃瘪的话,别的宗派,自然都是千难万难的。”
“是,这些宗派都不如虎啸堂财雄势大,我们兵临城下的话,他们肯定只有乖乖打开山门,不过一来师出无名,二来,打开他们的山门容易,要找到他们藏匿起来的物资,却难比登天了,这些在地方上苦心经营上百年的地头蛇,谁家里还没几个不为人知的秘库?”
黄姓长老的话,让齐中道这名元婴期巅峰境界的绝顶高手,都胸膛急促起伏了半天,才将目光转向李耀等诸多修真界中高层。
“诸位!”
齐中道的声音蕴含着无比愤懑和激动,他竭力镇压自己的怒意,沙哑着喉咙道,“目下的局面就是如此,短时间内凑不出大笔粮食,就有无数灾民会死,万千灾民一死,白莲老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大队恨意滔天的阴兵鬼军!阴兵鬼军不但会肆虐东南,糟蹋大把没有受灾的灵田,还有可能围攻东南名城东宁府,令天下震动,四方妖魔邪祟都趁势而起!到头来,整个修真界,谁都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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