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腕一看,是本区的警察局长发来灵鹤传书。
“李局!”
赵树德犹如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忙不迭地说,“你来得正好,现在赤霄二中门口有大批伤残军人聚集,快帮我想想办法吧!”
光幕中,李局长佩戴着一副水晶墨镜,如同钢浇铁铸一般冷峻,淡淡道:
“赵校长,我是特地来通知你,伤残军人协会这三天会在贵校门口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胜利大游行,纪念一百五十三年前的9907高地反击战的的胜利,那是一场艰苦卓绝的反击战,整整两个班的联邦军战士英勇奋战,在足足一个下午打退了七头妖兽的四次进攻!”
“警方已经批准了胜利大游行的申请,所以,这是一次合法游行,受法律保护!”
“当然,如果对方有噪音扰民、乱丢垃圾砸到花花草草、甚至冲入校园造成什么损伤,贵校尽管向我们警方报告,我们一定严肃处理,绝不会因为对方伤残军人的身份就有所偏袒。”
赵树德哑口无言,又冲窗外看了一眼。
没有噪音,没有垃圾,什么都没有,数千名伤残退伍兵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站在校园外,如同一片凝固的大海。
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声音,一种比噪音更加刺耳的声音。
赵树德张了张嘴,实在无话可说,就算想让警方介入也要有理由啊,现在人家不打你不骂你,就是静静地站在外面强力围观你,绝对不犯法啊!
赵树德彻底泄气,颓然道:“李局,这件事是我们赤霄二中做的不对,您给指条路吧!”
李局长叹了口气,道:“站在朋友的角度,我给你一个建议——最初是谁提出让李耀休学的,让他站出来和伤残军人协会解释清楚就没事了嘛!”
“没事才怪!”
赵树德心说真要把赫连烈两父子交出去,这么多伤残退伍兵不用蘸醋就能把他们两个生吞活剥,渣都剩不下一星半点。
“好啦,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我该下班了!”
李局长缓缓起身,慢条斯理地拧开扣子,将深蓝色的警服脱了下来,又打开一个尘封已久的皮箱。
“李局,你……”
赵树德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对方换上了一身笔挺的黑色军装。
李局长摘掉墨镜,一对灵械义眼在眼窝中闪闪发亮,泛出红芒。
他一字一顿道:“我应该告诉过你,我这双眼睛就是在妖兽荒原上丢的吧?我也是伤残军人协会的成员,现在我下班了,要赶去参加胜利大游行,再见!”
“啪!”
光幕一片漆黑,被对方单方面切断。
赵树德的脸部肌肉在黑暗中疯狂抽搐起来,嘴唇哆嗦很久,却是说不出一句整话。
窗外一片死寂,伤残退伍兵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化作一头黑色巨兽,彻底吞噬了赵树德的魂灵。
“滴滴滴!”微型晶脑又震动起来。
赵树德失魂落魄,根本不想理会,但对方十分顽固,声音一直响个不停。
赵树德骂了一句,低头看时,整个人都打了个冷颤。
他猛地跳起来,先是把所有人都赶出校长室,反锁上门,这才毕恭毕敬接通了,点头哈腰道:“周长老好!”
周隐像是在一瞬间老了十岁,十分阴郁地盯了赵树德一会儿,缓缓道:
“我不太好,短短一个钟头,赤霄派的股价下跌了4个多点,而且完全没有止跌的意思,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有多少钱被蒸发掉了?”
赵树德如筛糠一般颤抖起来。
周隐面无表情,继续道:“还有,我昨天刚刚推荐一名结丹期散修的夫人,入了二十万股赤霄派的股票,这名散修在东北一带很有势力,我已经和他沟通了两年多,本来很有可能说服他大举投资赤霄派,甚至成为赤霄派的客卿长老,帮赤霄派在东北一带拓展势力,现在人家告诉我还要再重新考虑整个投资计划——你说,我的心情好不好?”
赵树德脸色煞白,巴不得直接昏死过去。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咬牙切齿道:“周长老,说来说去都是李耀那个小杂种惹出来的祸事,他给赤霄派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一定要把他干掉!”
“好,你去啊。”周隐冷冰冰地说。
“我?周长老,您是知道的,我只是一个教书的,又不是战斗型修真者……”赵树德一愣,结结巴巴道。
“哦,原来你是个教书的,刚才听你说的这么杀气腾腾,我还以为你是哪个黑社会的大哥……赵树德,你究竟有没有脑子!”
周隐眼珠子一瞪,连声怒吼,“你以为自己是谁,是四万年前的古修啊!动不动就干掉这干掉那,你不知道联邦是讲法律的?你不知道修真者犯罪要罪加一等?你不知道现在正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们赤霄派么?你不知道在赤霄派里有八大长老,而另外七个长老正在等着看我的笑话?李耀真出了什么意外,不用秘警,牵头猪出来都知道是我们做的!你是不是要彻底玩死我,彻底玩死赤霄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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