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八点半，隔壁的女人还在呼呼大睡，虞欢已经飘出了公寓。

　　 果不其然，高芸刚准备出门。

　　 她穿了身休闲装，正转身往电梯口走去。

　　 虞欢飘在她身边，由于早上精气神需要开机，倒没多说话。

　　 虞欢罕见的沉默，让高芸心生疑惑，今天她怎么这么安静了？

　　 可高芸不可能询问，只是把这点好奇藏在心里。

　　 ......

　　 早晨八九点的空气十分清新。

　　 高芸路线明确，虞欢一眼看出她要去的地方是小区附近的老式菜市场。

　　 男女老少的笑闹声，吆喝声和谈话声交融在一起，显得喧闹而嘈杂，却充满了生活气息。

　　 菜市场的人群川流不息，两边多是简易的摊铺，有鲜果蔬菜，生肉熟食……几乎应有尽有。

　　 虞欢和高芸看到的要更多。

　　 她们看到了——

　　 卖菜的老奶奶在一人卖力吆喝，身旁却多了个笑呵呵的老头子，眼底满是怀念和无奈。

　　 年轻女人安慰哭泣的孩子，母子身边多了个军装裹身的男人，他军装染了一身血，眉眼却溢出浓厚的歉疚和爱意。

　　 蹲坐路旁的男人抱头失声痛哭，试图拥抱他的小女孩却抱了个空，悲伤难过地喊他爸爸。

　　 ……

　　 你所害怕的鬼或许是别人朝思暮想却见不到的人，这些无害的鬼魂，虞欢和高芸并不害怕。

　　 蒸汽袅袅升起，一笼又一笼的包子飘香四溢，早餐店前驻足了不少客人。

　　 高芸也买了包子吃，一口接一口，鲜肉多汁，看得虞欢哈喇子差点流下来了。

　　 “你怎么跟上她了？她是你亲人？”

　　 青年饿死鬼飘了过来，虞欢收起不存在的口水，转身说，“不是我亲人。”

　　 高芸面不改色喝起了豆浆。

　　 饿死鬼歪头 : “难道是爱人?”

　　 虞欢 : “......”

　　 高芸 : “咳咳......”

　　 她一口豆浆险些喷出，呛得咳了好几声，连忙拿纸巾擦嘴。

　　 饿死鬼瞥了她一眼，只当是巧合，他又戳了戳虞欢的手，示意她回答。

　　 虞欢无语看他，“哥，我钢铁直，你想啥呢!”

　　 饿死鬼讪笑，“抱歉抱歉。”

　　 “那她是?”

　　 “她是我……朋友。”

　　 虞欢话音刚落，高芸擦嘴的动作顿了一下。

　　 *

　　 看高芸要去买肉，虞欢说 : “你要买肉的话，建议你买张记猪肉，她家的贵一点，但卫生和肉质比其他家好的多。”

　　 高芸常去的那家是李记，她没听虞欢的。

　　 “笃笃笃——”

　　 猪肉铺的老板拿着锋利的菜刀，利索又熟练地剁着案板上的猪骨，猩红的血水从刀痕交错的案板上慢慢淌下。

　　 客人不多，他一眼就看到了高芸。

　　 老板是个膀大腰圆的大妈，认出是熟客的她立刻眯眼笑了起来，“是小高啊，还是老样子吗？”

　　 高芸点头，“对。”

　　 老板清楚高芸不是爱多说的人，动作利落地把高芸要的猪肉打包好，笑着递了过去。

　　 “好了，欢迎下次再来哈。”

　　 虞欢飘在高芸身后，看着她去买了番茄和鸡蛋，还有几棵小白菜和一包挂面。

　　 两人回小区的一路上，几乎全是虞欢在说，高芸在听，只不过让虞欢稍感欣慰的是，这一回高芸偶尔会看她一眼，算是给了点反应。

　　 比起之前完全无视她的状态，要好了很多。

　　 ——

　　 周六上午九点三十四分，“嘭”地一声落下，随之而来的尖叫声划破了安福小区的宁静。

　　 “艹艹艹艹艹，有人，有人跳楼了！”

　　 “那里，那里是不是躺了个女的——”

　　 “我艹你大爷的，别拉我过去啊！”

　　 “我的妈啊——死人了，死人了……”

　　 “我，我刚刚看到了，她是，是从六楼跳下来的，好多血啊……这还能活吗？”

　　 “还看什么呢？别说风凉话了，打120，快打120，快，快叫救护车!”

　　 “110，打110，快打110——”

　　 惊慌失措的人群围成一圈又一圈，纷扰杂乱的讨论，一闪一闪手机拍照的闪光背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是自持正义去猜想的租客和居民。

　　 “你们，有没有谁……认识她的?”

　　 有的人面带怜悯和叹息问了一句。

　　 “诶，我还真知道，我记得她好像是，好像是住在604。”

　　 “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又不熟。”

　　 ......

　　 “出事了，出事了——”

　　 “小区里面出事了!有人跳楼了……”

　　 “真的假的，是哪一栋出的事?”

　　 耳边传来人群惊慌失措的交谈，虞欢正一头雾水，一辆纯白医护车和几辆警车从她眼前驶过，进入了安福小区内。

　　 警笛声声，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

　　 八卦是人的天性，遑论此事还引得警车出动了，更是让人惊奇。

　　 在002的提醒下，虞欢才知道，原剧情里的第一个命案开始了，死者正是吴迪。

　　 比起有所预料的虞欢，高芸受到的惊吓和怅然要多一些，吴迪算是她认识的，虽然只是简单打过几次招呼……

　　 高芸浑身颤抖，不敢相信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人，下一秒成了鲜血淋漓的尸体。

　　 虞欢知道她需要缓缓，自己一只鬼穿过人群，来到了人群最前方。

　　 事发现场被警察围起封锁了，跳楼的吴迪早早被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地上只留下一大滩红到发黑的血液，令人触目惊心。

　　 聚集的人群过多，三名男警察正在疏散。

　　 有几个目击者坐进了警车，大概要去警局做笔录，不少人又议论起来，话里话外都断定这不过是一起自杀案。

　　 7栋六楼，601和602没人住，只有603和604住了人，可女警察上楼敲门没人应。

　　 她来到楼下在人群询问，603和604的住户在不在现场。

　　 虞欢往后看了眼，一直不敢上前的高芸被一个女生拉了出来，女生声称她们是603的住户。

　　 很快，女警察安抚她们不要紧张，把她们两人带上车，准备回警局做笔录。

　　 虞欢紧随其后飘进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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