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少……”
这日,行云进了书房,刚要出声禀报,就被容玖摆手止住了。
容玖将怀里已经睡熟的人轻轻放在玉榻上,拿起旁边的羊毛毯子盖上,这才下了榻,但随即一阵酸麻上来,一下子僵在了榻边,他方才怕惊着怀里的人,就着那姿势不敢动弹,现下半边身子都麻了。
行云倒是习以为常,也不惊讶,在门口等自家主子缓过来。
“查到了?”
到了练武场上,容玖才寒声问道。
“是谢三小姐!”
雍王和韦家满门覆灭,但新帝看在谢渊三朝辅政的功劳上,免了谢明柔和谢韫柔的死罪,准两人回归谢家。
谢明柔经此一事,虽是伤心惊惧,但为母则强,她求了新帝,给幼子要了一处偏远贫寒的封地,一月前就带着儿子和女儿启程过去了,远离了京中的人言纷扰。
谢韫柔则是留在了谢府。
“人呢?”
容玖的目光冰寒刺骨。
“小人按少爷的吩咐将她和李妈妈关在一处,少爷是想亲自过去处置?”
行云低声问道。
“你先去裴府……”
“五少爷,谢三小姐这事谢太傅兴许也会知晓,若是她出了事,谢太傅必会疑心到您身上!”
行云听完容玖的交代却是神色犹疑起来。
“知道又如何?谢渊并不糊涂,况且让他们知道她是我的逆鳞有什么不好。”
容玖沉声道。
……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李妈妈吓得柴堆里缩去,谢韫柔却是一脸期待地往门外看去。
待见着那道宝蓝色身影时,她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容五少爷……”
她痴痴地望着眼前这人,柔声唤道。
“你一定是特意来看我的,是不是?那贱丫头是从那肮脏之地出来,怎么配得上你……”
谢韫柔还没说完,身子就重重地撞在了柴堆上。
“我以为韦二少夫人上次在宫宴上就吃足了教训,凭你,也敢将手伸到她身上?”
“不……我不是韦二少夫人,我是京城第一才女谢家三小姐!”
谢韫柔自回到谢府,就听不得一个韦字,就是身边的丫鬟不经意提起,也会被一顿好打。
在韦家的这几月她如同身在地狱,韦家和韦云起不仅将她一身的清傲踩在脚底,还肆意作践她。
“那贱丫头的过去,你也是在意的是不是,要不然你今日也不会来这里,是不是,你这些年连正眼都不愿看我一下的?”
怒气与恐惧同时涌上心头,谢韫柔伏在地上冷笑了几声。
“行云!”
容玖吩咐身后的人。
“你要做什么?我是辅政大臣谢太傅的孙女,若是我出事,我祖父不会放过你们的!”
谢韫柔看着行云拿着一个药瓶往自己走来,恐惧盖过了方才的疯狂嫉妒,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去。
“我不会要你的命,一个失了神智的人说的话又有什么可信之处?”
容玖话音刚落,行云已经将那一小瓶药水灌进了谢韫柔嘴里。
谢韫柔想伸手去抠喉咙,被行云一掌劈晕在地。
“容五少爷饶命!都是这谢三小姐逼我的,我再也不敢了!”
李妈妈已经被吓得肝胆俱裂,见容玖要走,忙不断磕头求饶。
容玖脚下未停。
“等人醒来,就扔在朱雀大街上!那老鸨就杀了吧!”
“是!”
门外守着的暗卫跪地应道。
“回府!”
容玖估摸着时辰,桃叶该醒来了。
但马车刚到府门口,就有一个内侍面色焦急地立着。
“奴婢见过少傅大人!”
见容玖下来,内侍快步上前行礼:“秦国公主这几日一直吵着要见您,今日更是连喜服都不愿穿,陛下实在无法,怕影响和亲时辰,才让奴婢来请少傅大人!”
“你留下,若是少夫人醒了,就说陛下召见,我入宫一趟!”
容玖吩咐了行云一句就和内侍一同入了宫。
“滚!今日见不着阿玖哥哥,我宁可一头撞死在这殿里都不去和亲!”
内侍带着容玖刚到殿门口,瓷器碎裂的声音和怒骂声就从里边传出。
“容少傅来了!”
满殿的宫女内侍见到容玖,都松了一口气。
“让我与公主单独说会儿话!”
容玖挥退了殿内的宫人。
“阿玖哥哥,你终于来了,我不要去和亲,裴氏和齐云沐不安好心,软禁了母后和太子哥哥还不足,还要将我送去南玄那么远的地方!”
“你带我走,让我住在国公府里好不好?”
齐明月奔上前,拉着容玖的袖口求道。
“臣已娶妻,公主自重!”
容玖退开一步,眼神淡漠。
“两国联姻,南玄皇帝不会亏待你,你留在东羽,身份本就尴尬,不如换个地方生活!”
容玖想起少时的事,还是尽量温和地劝了一句。
“我不去,阿玖哥哥,自从有了那个狐媚子,你就不疼明月了,她就不该活着,早知今日,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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