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刘光福扶着桌子,龇牙咧嘴的站了起来,两只眼睛盯着刘海中说道:“我啥也不要。
哪怕真会饿死在外面,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哼!”刘海中愤怒的冷哼一声,没有接话,而是转过头看向了别处。
“大壮哥。”刘光福对着刘大壮叫了一声,又看向闫埠贵叫道:“三大爷,请您二位给做个证,从今儿起,我跟他不再是父子关系。”
刘大壮点了点头没吱声,他看着刘海中的样子,连劝两句的兴趣都没有。
“不至于。”闫埠贵摆摆手劝道:“你这孩子咋这么倔呢?你爸他不就是气不顺,打了你两下吗?他…”
“三大爷。”还不等闫埠贵把话说完,刘光福就打断他的话道:“您就别劝了,他是啥样的人,我比您清楚,今儿这事您做个见证人就行。”
闫埠贵看了一眼刘海中,见他抬着头不知道在想啥,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也就息了再劝下去的心思,他也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他刚才的话,也只是抱着做个和事佬的心态,劝上那么几句,人家当事人都不在意,他又何必操这份心呢?
出力不讨好的事,他闫埠贵一般是不会干的。
“谢谢。”刘光福道了一声谢。
他转身来到炕边,拎起他每天都要背着的破包,走到徐春妮的跟前说道:“妈,咱们走吧!”
一直抹着眼泪的徐春妮,从炕沿上下来,用一双已经哭的通红的眼睛,看着刘光福。
她声音中带着疼痛的颤抖,和对未知的惶恐问道:“去哪?你有地方住吗?”
“您放心。”刘光福扶着她的胳膊,安慰她道:“不会让您住桥洞的。”
听了他的话,徐春妮也只是点了一下头没有接话,此时她的心里,早就被未知和恐惧给填满了。
毕竟刘光福刚成年,他那瘦弱的肩膀,真的能撑起一个家吗?这是一个未知的答案。
但她没有退路可走,如果她不跟着刘光福走,往后只留她一个人面对刘海中,想起来都会不寒而栗。
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她们都是随夫夫是天,从子子是天。
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她们也只能像一片树叶一样,随波逐流的走下去。
“你啥意思?”刘海中瞪着眼睛喝问道。
听了刘光福母子的对话,刘海中的心里没来由得一慌,这白眼狼还真要把他媳妇带走?绝对不行。
“没啥意思。”刘光福抬起头,看着刘海中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妈也不想在这个家里待了,她怕那天被您打死。”
“住口。”刘海中一反常态的喝道:“她是我媳妇,我没死之前她那儿也不能去。”
“原来您知道啊?”刘光福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指着徐春妮的胳膊和腿问道:“看看这是啥?您打她那会,有没有想过她是您媳妇?”
屋里的几个人,还有门口站着的,都顺着刘光福指的地方看了过去。
只见徐春妮右边的胳膊还有腿,隔着衣服都能看到一条条很宽的血印,衣服已经被血水黏在了身上。
很明显的能看到,她的身体不时的抖动几下,证明她此时在强忍着痛苦。
刚才大家只顾着看热闹了,还真没几个人注意到挨打的这两人。
这时候再看他们的样子,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大。
徐春妮有刘光福做盾牌,已经这么严重了,那首当其冲的刘光福,可想而知他承担了多少伤害。
他整个人除了头部还好点,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几块完好的地方。
刘光福回来就换过衣服,身上只穿着背心跟短裤,被打过的地方,那一条条皮带宽的血痕清晰可见,看起来狰狞可怖。
很难想象,这个小伙子到现在还能站着,他得承受多大的痛苦。
门口就站着闫家兄弟,还有田马氏跟张雪梅几人,他们都是进过屋的人,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但这时候再看,那又是另一番场景,刚打完的伤口还不怎么显露,随着时间的推移,受伤的地方开始渗出血水来。
血水虽然还没往下流,但看着就头皮发麻。
几个女人都有点不忍心看,纷纷撇过头去,就连闫家兄弟都低下了头,这种场面他们还真没见过。
就连闫埠贵的心里都有点不舒服了,他的眼神躲闪着不去看刘光福,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吐出来。
“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刘海中摆出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
强硬的回道:“不管咋说;她是我刘海中的媳妇,没有我的允许,她就别想离开这个家。”
“那要是我们非走不可呢?”刘光福也强硬的问道。
“哼哼!”刘海中冷哼着回道:“你可以走,她走就不行。”
他盯着徐春妮咬着牙说道:“除非我死了,要不然,她想出这个门只能躺着出去。”
这句话,吓得徐春妮浑身抖个不停,其实她也知道,只要刘海中不同意,她今天是走不了的。
这个时期人们的思想里,就没有立着走出夫家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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