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隔壁胡同小院里的炕上,刘大壮一只胳膊垫着脑袋,仰望着屋顶,另一只胳膊上躺着于丽。
她正在跟刘大壮聊着,轧钢厂食堂里的趣事,几句话又扯到闫家,她说道:“唉!前两天阎解成跟我说要离婚。”
“嗯?”刘大壮的视线移了下来,看向于丽说道:“这倒挺稀奇的啊!就阎解成那干干瘦瘦,风大点都能吹倒的身体,他还敢离婚?”
“我也感觉有点奇怪。”于丽继续道:以我对他的了解,没有好处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离婚这种话,也不像是他能说的出来的。”
刘大壮想了一会问道:“不会是因为你单独过,阎埠贵看不下去了吧?
毕竟你一个人吃的好东西,比他们全家加起来都多,就凭闫老西的为人,他肯定会忍不住的。”
“不是。”于丽继续说道:“我问过阎解成了,他说;他爸还不知道,先跟我商量好,再跟他爸谈。”
“算了!”刘大壮道:“他们家的事咱不掺和,你是怎么回复他的?”
想不通就不想,对于刘大壮来说,与自己无关的事,不愿意浪费那个脑子。
“我同意了。”于丽继续道:“我跟他说;离婚后我就是无家可归的人,没有房子我是不会离婚的。”
“行啊!”刘大壮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说道:“在闫家待的时间长了,都学会要好处了?你做的对,离婚是他提的,好处必须要。”
外面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中院地窖里,有人吃东西的声音一样响亮。
地窖里有两个人,一个是易中海,一个是贾张氏,他们的旁边放着一盏马灯,中间的地上有个大饭盒,里面有两样食物,一样是红烧肉,一样是两个白面馒头。
贾张氏就跟个饿死鬼一样,一只手抓着馒头,一只手拿着勺子,啃一口馒头蒯一勺子肉,旁边的易中海只是看着,眼睛深处有一股阴冷。
“行啦!这个月你的任务完成了。”贾张氏吃完东西,从兜里掏出块手绢,一边擦着嘴一边说道:“张雪梅那边早就不记得这事,她没问,我也没说。”
“嗯!”易中海道:“下次不能在这吃了,吃完还是会有味道的,咱们得换个地方。”
贾张氏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开口道:“行!地方你定,到时候给我说一声,我得走了,时间太长可不好说。”
说完话她起身就往外走,身上的肉确实多了不少,看的易中海一阵的反胃,嘴里嘀咕道:“抓紧时间多吃点吧!”
随着太阳的升起,院里的人也多了起来,刘大壮睁开眼时,刘建华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看的刘大壮好笑。
自从那天睡了一次,都不用他二哥骗他,撒完尿自己就进来了,直接往刘大壮怀里一钻,你总不能把他赶出去吧?
他刚坐起身秦淮茹也醒了。刘大壮对着她说:“看你儿子,天亮了还要睡个回笼觉。”
秦淮茹看了一眼刘建华说道:“不会又是被建军骗出来的吧?”
“不是。”刘大壮笑着说:“他撒完尿就没进那屋,这小子就仗着年龄小,来我这耍无赖了。”
秦淮茹听的也是轻笑一声。她笑着说:“还不是你给惯的,这以后要是无法无天了,你自己去管。”
嘴上这么说,眼里的母爱却是怎么也挡不住。
两人轻手轻脚的下了炕,走出屋门时,西边的屋顶,已经能看到朝霞的光芒。
外院一阵说话声,刘清泉带着老婆闺女,一路打着招呼进了院子,两人连忙迎了上去。
“爸!秦姨!”刘大壮跟秦淮茹叫道。
四岁的刘小娴脆生生的喊道:“哥!嫂子!”
“唉!”秦淮茹答应一声,拉起刘小娴的一只手说道:“小娴真乖。”
“走!咱们进屋,外面凉。”刘大壮一边带头往屋里走,一边又说道:“爸!您这也太早了,好多人都还没起呢!您就已经到了,不会是天不亮就动身的吧?”
刘清泉笑着没说话。秦依嬅却说道:“不是我拦着,你爸他呀!昨个晚上就要来。”
“别瞎说。”刘清泉笑着说:“我就是想我小孙子,这心里就跟猫挠的一样,在屋里啊!怎么也待不住,出门没看时间早走了会。”
几人进了屋,炕上的两个小的也没醒,刘清泉是这个看看,哪个瞅瞅的,大的小的他都稀罕。
秦淮茹在炕上放了个炕桌,秦依嬅给爷俩每人倒了一杯热水,刘大壮洗漱了一下,跟他爹坐炕上喝水聊起天来。
随着天越来越亮,几个孩子都来了,屋里一声声“爷爷奶奶”的叫声,把睡觉的两个也给吵醒了,一个喊爷爷,一个张嘴就哭,一时间屋里好不热闹。
早饭是每人一碗小米粥,就着咸菜喝了下去,垫一下肚子等着开席,今天院里的人基本上都不开火,因为没哪个必要,睡起来就已经很晚了,稍微磨叽一会就该吃午饭了。
吃过早饭,刘大壮对着秦京茹道:“你一会带着香香去各家,把那些婶子嫂子的,都请到厨房去帮忙,顺便请他们全家来吃席。”
虽然大家都知道今天要吃席,但规矩就是规矩,主家必须有人上门去请,不请自来算怎么回事?
“唉!俺知道了。”秦京茹应了一句,拉着刘馨香就走。
刘大壮吩咐刘建国道:“你一会把你屋里的书桌放你门口,请三大爷去收礼金。”
“嗯!我现在就去。”刘建国应了一声,转身出门了。
刘大壮又对刘建军说:“你去把二大爷请来,让他当主事人,安排人借桌子凳子,大人小孩怎么坐他有经验。”
“好!我这就去。”刘建华答应着也出了门。
何雨水等了半天,见刘大壮已经不说话了,她问道:“那我干啥呀?”
刘大壮头都没抬的说:“等着吃就行了,那么多人不缺你一个。”
“哦!”她应一声,又去稀罕孩子了。
中院的院子比较大,所以酒席也在这里摆,快十点的时候,阎埠贵端个茶缸坐在桌子后面,等着记礼金。
刘海中挺个大肚子站在院子中间,指挥着院里的小年轻,把各家的大饭桌给搬出来,大的不够,用两个小的拼在一起也能用。
刘海中板着脸吆五喝六的,但他眼底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今天他可出风头了,虽然就几个小年轻,但这也算过了一把官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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