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快到熄灯的时候，顾北城还没回来。

　　 姜瑜喝了药，又泡了脚。

　　 等熄灯之后，她点了蜡烛，拿着艾条做艾灸。

　　 以前小肚子冰冰凉的，来大姨妈的时候疼的死去活来，姜瑜坚持泡脚做艾灸之后，这次来姨妈肚子疼的症状减轻了不少。

　　 做完艾灸，姜瑜又看了会儿书。

　　 等到十一点半，顾北城还没回来，姜瑜便吹灭蜡烛躺下睡觉。

　　 顾北城不在身边，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知在黑夜中翻了多久，困的她眼皮子打架快要睡过去时，外面终于响起了关门的声音。

　　 声音很轻。

　　 还没进入深度睡眠的姜瑜猛地惊醒。

　　 顾北城没进卧室，先去了卫生间。

　　 姜瑜在床上等了一会儿，顾北城终于进了卧室。

　　 他脚步很轻，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走到床边后，顾北城轻声道：“一直没睡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姜瑜坐起身，在夜色中朝着他张开双臂。

　　 顾北城把她抱了个满怀，低声道：“人睡着和醒着时的呼吸频率不一样。”

　　 他大掌落在姜瑜后脑勺上，轻轻抚摸两下：“以后不要等我回来再睡。”

　　 “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

　　 姜瑜摸到他湿漉漉的头发：“这么晚回来怎么还去洗澡了？”

　　 “嗯，今天身上弄脏了。”

　　 姜瑜拿了毛巾给他：“是不是还没吃饭？你自己擦一下头发，我去给你热热饭，我晚上蒸的米饭，炒的萝卜丝儿，凉拌的海带。”

　　 “别麻烦了……”

　　 这么晚了，顾北城不想再折腾姜瑜，他话还没说完，姜瑜已经拿着手电筒去了厨房。

　　 姜瑜在锅里添了水，放上篦子，把米饭和萝卜丝儿放进去，添了点火，很快就把饭热好了。

　　 她点了蜡烛后，把饭菜端上桌子。

　　 顾北城已经把头发擦的半干。

　　 他在桌子前坐下后，姜瑜给他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先喝点温水。”

　　 “谢谢。”

　　 他确实很饿也很累。

　　 顾北城吃饭很快，一顿风卷残云后，他把碗筷端去厨房。

　　 在他准备下手洗碗时，姜瑜已经打开水龙头洗上了：“你歇会儿，我很快就洗好了。”

　　 洗完碗，两人回了卧室。

　　 姜瑜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发：“已经干了，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好。”顾北城拥着她，在床上躺下，他脑袋沾上枕头，很快睡了过去。

　　 他向来精力很足，今天显然累坏了。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姜瑜莫名心安，闭上眼睛后也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空气中飘散着食物的香味。

　　 姜瑜揉着眼睛起床，看到顾北城在厨房里做饭，她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家里？”

　　 她往外看了一眼，院子的绳子上挂着滴水的衣服。

　　 应该是刚洗不久。

　　 “今天休息，我也刚起来不久。”

　　 “你先去洗漱，马上就能吃饭了。”

　　 顾北城做的是手擀面，用葱花和肉丝爆锅，面条快出锅时放入青菜，营养均衡又好消化。

　　 姜瑜走进卫生间，里面开着窗户，地上湿哒哒的，一看就是刚冲洗过。

　　 仔细闻，空气中似乎还飘着些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

　　 姜瑜做吃的，对味道很敏锐，食物中一点点的味道，她都能分辨的出来。

　　 所以闻到血腥味儿的时候，姜瑜干呕了一声，随即手扶着墙壁，呕了好几声。

　　 顾北城放下手里的菜刀，快步走进卫生间。

　　 看到姜瑜弯着腰，面色苍白很是难受的模样，顾北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担心的问：“怎么了？胃不舒服吗？”

　　 姜瑜确实难受，胃部痉挛，让她很难受，难受的眼泪都出来了。

　　 “顾北城。”姜瑜鼻音浓重，她扭头，那双蒙着水雾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你受伤了吗？”

　　 “怎么……”顾北城的话戛然而止，他也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儿。

　　 “没，我没受伤。”

　　 他把卫生间洗了好几遍，也开窗通风了，没想到还有味道。

　　 “是别人的血。”

　　 怪不得他昨天晚上回来先去卫生间洗澡呢。

　　 估计是怕熏到她。

　　 这衣服泡了一晚上，他又洗了地开了窗，还是有血腥味儿，身上得沾了别人多少血啊。

　　 “是自己的人吗？”

　　 顾北城摇摇头：“不是。”

　　 他接了水，递给姜瑜：“漱漱口还舒服些。”

　　 姜瑜漱了口，又弄了肥皂水，把卫生间的地冲了两遍，里面的味儿才被皂香覆盖、

　　 顾北城：……

　　 学到了。

　　 他怎么没到着用肥皂水洗呢。

　　 姜瑜洗漱了一下，就去外面帮着顾北城烧火。

　　 两人吃了早饭，姜瑜今天胃口不怎么好，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吃了一小碗便放下了筷子。

　　 “我有点头晕，再躺会儿。”

　　 估计是昨天晚上睡的太晚了，她头重脚轻的，在床上躺下后，才觉得舒服一些。

　　 顾北城收拾完碗筷，又把锅碗瓢盆洗干净，端着一盘水果进了卧室。

　　 在床边坐下后，他拿了个苹果，用锋利的小刀转着圈慢慢削皮。

　　 他手指纤长，动作很慢，苹果皮薄如蝉翼，长长的一条垂散下去。

　　 “昨天把那些余匪都抓住了，死了几个，活捉了几个。”

　　 顾北城把苹果削成小块，送到姜瑜嘴边。

　　 等姜瑜张嘴咬在嘴里后，他继续说道：“据他们交代，人已经全抓住了，其中有一个五月大的孩子，经过商议，我们打算把孩子送去青市的福利院。”

　　 那些土匪，男女老少全都抓住了。

　　 只有这个五月大的小婴儿不能抓，即便他是那些土匪的后代，但他只是一个小婴儿，送去福利院让人盯着长大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大家都很担心，这个孩子以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会报复，也担心孩子的基因中有暴虐分子。

　　 送到青市福利院，可以随时监控着这个孩子。

　　 “送去福利院也好，这种孩子普通家庭也不敢收养，再者……若是那些人知道了这个孩子的身份，这个孩子以后可能都要生活在谩骂和殴打中，会养成反社会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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