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桂楼的点心做得味道清香不腻,软糯可口。
几人吃过一盒,又喝了两壶香片,绿珠辞了出来。
燕蓉抱怨道,“我把事情交给你,你倒会躲懒。她也是怪了,肚子这么大还愿意操持这些琐碎事情。”
“总得有人做,哄她几句算不得什么,事事做好还得还向你汇报,不好吗?”燕翎把玩着手中杯子,心不在焉回答。
晚上府里张灯结彩,还请了戏班,绿珠的确能干,安排得井井有条。
燕蓉睡得足,此时觉得有精神,也按时参加了。
人都到齐,戏也开演,一时锣鼓喧天,大家兴致高昂。
宅中难得如此热闹。
燕翎、燕蓉坐在许清如两侧。
这是绿珠排的位子,本该将燕翎排在燕蓉旁边。
她如此排座,显得燕翎十分重要。
燕蓉略有不快,却不好表露。
她心中奇怪,为何姐姐这么快就能收服绿珠,她怎么做到的?
清如举杯大家共饮后,燕翎开始挨个敬酒。
与此同时,钱大人门房收到一封信。
一封勒索信。
钱大人气得拿信的手直哆嗦,信中只有寥寥几行,“二十万银票放入黄色信封,粘紧信口,拿在手中,卯时绣坊街口,有人收。”
燕翎不算贪,她知道总伸手会被抓。
她只要这一次。
二十万对钱大人来说,不算多,他拿得出。
只有这样勒索,才最有可能成功。
交接地放在绣坊街是因为那里离御街很近,十分繁华,旁边还设有衙门。
量钱大人不敢造次直接杀人或拿人。
…………
燕翎点了出西厢记,台上唱得咿咿呀呀。
台下的众人看得入迷,一只穿着芍药绣鞋的脚轻轻踩在许清如的鞋面上,来回摩擦。
他用热切的眼神看向燕翎,对方却一脸淡然,认真盯着戏台。
一整个晚上,许清如心中如猫抓一般,整台戏文,一个音也没入耳。
大家正看着,一出戏方唱罢,下一出还没起,正是空档。
绿珠扶了桌子想起身,一下没起来,弯下腰狂吐不止。
“快!看看绿珠妹妹怎么了。”
燕翎最先反应过来,指挥着下人,先把绿珠扶好,眼见着她站不直要倒下。
绿珠先是惨白着脸,勉强支持,后面开始惨叫起来。
吓得一众下人脸都变了。
“抬回房中。”燕翎跑过去,叫几个丫头抬张春凳,把绿珠抬回屋。
又指挥着慌张不已的清如,让他叫管家请黄大夫——整个京城最好的治妇病的女大夫。
绿珠已经开始渗出冷汗。
清如守在房内来回踱步,不安地等着大夫到来。
燕蓉过来看了两眼,称自己身子支撑不住回主院去了。
只留下燕翎在此。
“下午吃了什么东西?是不是吃坏了肚子?”清如担心腹中孩儿。
燕翎如实说了,在绿珠自己房里喝茶不算的话,只在燕蓉房中吃过点心,喝了些茶。
黄杏子终于到了,给燕蓉号了脉,皱着眉说,“倒像是吃了大寒大热的东西,食物相克才会让人如此痛苦。”
“那孩子有没有妨碍?”清如与燕翎异口同声问。
“吃几副药先保保胎再看吧。我也保证不了。”黄杏子心中有数。
吃她的药能保得住胎,但在这院子里生活,保不保得住就难讲了。
她整日在大户人家的宅子里来去,这种事见得太多,早不稀罕了。
“暂时是无碍的,饮食注意就好,别再吃寒凉的东西。”
杏子开了方子要走,燕翎拦了一下,把自己带回的糕点都拿出来叫她验看一番。
“别是我买的点心吃坏了妹妹,那我可犯了大错了。”
杏子一一看过,摇头,“这点心毫无关碍。”
清如心中很怀疑燕蓉,却又没证据。
安顿好众人,他到燕翎房中,与她诉苦。
燕翎默默听完,长叹一声,“我不觉得蓉儿会这般心狠。”
“若真想打掉胎儿,为何不一下把药给足,何必如此费事?”
那药实与蓉儿无关,是燕翎下在绿珠茶壶中的。
极寒无味的“寒水石”粉。
颜色透明,洒在茶壶中根本看不出来。
放入茶叶,倒入滚水,和茶一起服下。
这东西只是寒性,并不是毒药,发作起来没那么快。
更厉害的东西燕翎没拿出,是活血散淤的滑胎药。服下即可见效。
她不愿这么用药。
她手中的药粉再给绿珠服一次,就算生了这胎,也生不了下一胎了。
绿珠服了几剂汤药感觉好受多了。
有了孕就馋甜食,她要丫头打开最上头一盒点心。
吃了两三块,又喝了些热茶。
到了晚上吃饭,肚子又开始疼起来。
这就怪了,这一天没有任何人来过二姨娘的院子。
所有吃食也都是小厨房自己做的。
黄杏子又被请来,只能说再接着喝保胎药,除了吃饭,莫再吃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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