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的大牧皇宫,名为“德廓尓”。
在“神”的语言里,意即“神子”。
德廓尓宫的主人,世沐神恩,乃神之子,代苍图神把握世俗权柄。
后来在牧威帝赫连仁叡时,德廓尓宫意外失火,毁于一旦。失火的原因众说纷纭,天魔袭击说,神术失控说,内贼作乱说……不一而足。
唯一清晰的是,牧廷在废墟之上,重建皇宫,改名为“图明赛”。
“图明赛”是草原语,意即“公正之地”。
用道语来阐述其名,就是“圣衡宫”。
草原语是受神语影响而形成的语言,但同神语已经有很大区别,它就是普通牧民日常会使用的语言。它更代表牧民,而非神灵信徒。
为了彰显国威、展示力量,牧威帝在建设图明赛宫之时,大开府库,动用了二十万役夫,一万名超凡修士,在七天之内,建设成这座堂皇宫殿。
自此雄峙草原,巍峨至今。
值得一提的是,那一万名超凡修士里,有大半都来自苍图神庙。
他们以为是重建德廓尓宫,维护神的威严,故而卖力非常。但是在宫殿落成之日,牧威帝却说——“旧约成尽,神灵有怒。旧火已殁,当明新天。朕当于此,公正对待所有国民,使大牧帝国雄于天下,令万里草原神辉永驻。”
因此改名“图明赛”。
等到穹庐山上的神冕祭司反应过来,“圣衡宫”之名已经传遍天下,列国尽知,一切已尘埃落定。
至高王庭是雄鹰之城,图明赛宫即是这神鹰的冠冕。千百年来,接受仰望,寄托人心。
在辽阔的广场之上,巨大的青天神图旗高高飘扬,好似揭下一层天幕,飘展在空中。
高大威武的卫兵,挂刀持戈,静如石塑,成为这座辉煌宫殿里,威严的一部分。
天威如海,慑服万方。
当然也免不了有那开小差,偷偷摸摸说闲话的。
“听说了吗?齐国冠军侯重玄遵,在虞渊一举洞真,时年二十九岁!”
“嘶——我没记错的话,苍瞑大人是三十三岁洞真吧?”
“是的,比现世神使还快了四年!”
“齐国这些年实在风光!穹庐三骏年纪都超过三十,恐怕没机会赶上了……你说那良将军有希望吗?”
“实话讲,我不觉得。前些天那良将军联手穹庐三骏,都被姜望击败。姜望离齐之时,重玄遵可是只输了半招,姜望自己都承认,再来一场也胜负未必……那良将军差得有点远。”
“姜望不也没能洞真吗?看来重玄遵是后来居上了。”
“想什么呢,姜望今年才二十三岁,已是天下第一神临。现在洞什么真,还让不让人活?”
“啧,重玄遵二十九岁洞真,差不多追上李一了吧?”
“还是有差距的。我叔叔家的邻居的三表哥,在赫连将军帐下当差,有一回听赫连将军说过,李一是二十六岁就登临洞真了……简直可怕啊!但重玄遵也确实可以和他放在一起比。在所有的历史记载里,三十岁以下的真人,目前就他们两个。”
当值的两名武士头领,正彼此传音,聊得起劲,用以打发无聊的站岗时间。
忽地插进来一个声音:“斗昭呢?没有洞真吗?”
那个上头有人、叔叔邻居家三表哥在赫连虓虎手下当差的武士,下意识地回道:“没听说。”
“也是。”这个自来熟的声音道:“斩妄能断迷思,像重玄遵这种从小就看清道途的人,洞真自然是会更快一些。斗昭是更追求杀力的人,恐怕还要磨上几个月……又或许今天之后,他不能再等?”
“你还点评起来了,你是李一啊,还是姜——”武士这时才觉出不对劲,双手横戈,勐然转身:“大胆,竟敢骚扰宫廷武士,影响值卫!”
随着他的动作,整个图明赛宫前的广场,分驻各处的武士齐刷刷转来,上千长戈低伏如潮!
而他的眼睛,看到了一个青衫残破、面有血污,腰悬长剑,手提魔颅的男人。
那魔颅已被割下,犹见魔气蒸腾,魔威隐隐,摄人心魂!黑雾翻滚,几成灵相。却又每每在成型之前,被一缕赤金之光击溃。
安能不修边幅、仗剑近皇宫?!
武士正要怒喝出手,却又从那血污中瞧见轮廓,很是觉出几分眼熟。
正在冥思苦想间,耳边响起惊声:“姜公子!”
顿时灵光划破脑海——
此人正是姜望!
原先还是武安侯,代表齐国出使草原时,及至王庭,人人争睹其貌,他还挤进人堆里看过两眼。当时就觉得,不愧是黄河魁首,最年轻霸国军功侯,果是英姿不凡。
前些天在苍狼斗场,此人更是以一敌四,展现了天下第一神临的实力,威震草原。而大牧皇帝招揽其人,不惜许下万户侯。可见其贵!
“姜……公子!”武士捋直了舌头:“您这是?”
姜望右手提魔颅,左手按剑柄,微微低头为礼:“麻烦通传一声,姜望久仰大牧武威,惟愿草原风光常在。深入边荒六千里,斩真魔之颅而归,贺见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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