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为万世之初,一切物质的开始。
在“最初”行走,无“真”不成。握“真”也只是基础。
巅峰状态的真我剑仙人,在混沌之中纵剑。又以耳仙人坐观自在耳,以目仙人立于不朽之瞳,歧途分阴阳,霜披自为天,赤火点亮文明……不断跃升的力量,混同为真我无极的仙光!
仙光是混沌之中的第一缕光,仙躯是虚无之中唯一真实的存在。
吾即“真我”,吾即“万仙”。自无生有,以“我”证空。在混沌之中再次演化,是【万仙真态剑仙人】!一贯而落的神辉,击穿了混沌,仿佛亘古不灭的惊虹!
面对此人此剑,天道剑仙斩出的薄幸郎,也未有半分偏转。
祂虽为天道之显化,已是古今最强之真,在混沌之中,依然保有自我,自握其真,仿佛先于混沌而存在。在那晦生幻灭的虚无里,创造最初的规则,以不周风所显化的霜色天纹,铭于这天道剑仙之身——
天道恒常,万古如初。世间极真,不磨不灭。遂成【先天永恒金尊】!
混沌之中无它景,永恒金光杀仙虹。
两位当世最强真人,以最快的速度适应了混沌,又在混沌之中,进一步地演化杀法,拔跃自身。
双方剑对剑,意对意,神对神,在这片无人能见的混沌里,展开了忘我的厮杀。
神通、道术、剑法、耳闻目见……千变万化,不断推陈出新。
一时间混沌之中处处是两尊对战的身影,虚无之中不断冲漾着力量的波纹。
此方清浊未现,此世五行未定,胜者即是开天辟地第一真!
超脱死,天机混淆。
心牢立,天人独在。
混沌成,天地未分。
没有分天地,何以成天道?
要想战胜天人姜望,现在或许是绝无仅有的机会。心牢囚住“天人”与“真我”,隔绝天道也隔绝了所有,当然也包括时间,可谓“洞中无岁月,山外不知年”。
心牢之中的一次交锋,可以是电光火石,也未尝不是累月经年。
若是拖过了天地斩衰之期,这心牢是否还能囚住天人,尚且是个问题!
但真我姜望并不追求速战速决。他已倾尽所有来争胜,而实在顾不得时间。
天人姜望也从未想过拖延战局。祂虽是天人,也是姜望。至少在身为天人姜望、脱离天道而独在的此刻,祂亦在全心争胜,追逐最强。
妖界之外有混沌海,对绝顶天妖来说都是险地。
两尊极真强者杀出的混沌,固然远不似混沌海那般恐怖,好比水洼之于深海,也仍在时时刻刻损耗二者之真。
陷在混沌,就是在走向死亡。
他们是在不断损磨、不断坠落的过程中,不断厮杀、不断成长。在深渊苦旅里较生论死,演尽所有积累。在殚心竭虑时,精疲力尽中,看胜负手。
三昧焚真,不周天风,歧途乱局!
好一场厮杀!
真不知杀过多少回合,两位真人自己都记不得。因为全部的心力都要投入到正在进行的交锋。剑外只有彼此,心中只有现在这一合,与未来的那一合。
剑气搅缠得混沌翻滚,真我姜望意兴狂发,愈斗愈烈:“既然说天人不必是姜望,现在你敢不敢化身他人!?吾于此极境,欲一试无罪天人,二试世尊!”
长剑相横,二者再次错身。错身的同时,又以仙法对轰,又顶膝撞肘、拳指快攻,一轮方寸间的生死厮杀后,才真的各自拉开距离。
天人姜望一直都缄默,这时却淡漠出声:“你为什么而战?”
“奇也怪哉!”真我姜望纵剑又扑至:“天道懵懂,天人浑噩,你居然会问为什么!”
天人姜望抬剑便迎上,铿锵连绵,九响混一声,双方抵剑而对面。日月之瞳射出天光,杀向不朽赤瞳的眸光。四道目光如飞虹乱转,将附近的混沌,切割得更为混淆。
“你并不了解天道,何等无知,才会称其‘懵懂’,而后以‘浑噩’称天人。你离天道越来越远,因无知而勇敢。我却在这心牢之中,越来越多回想起‘姜望’的部分。”天人姜望漠然道:“你剥离天道,孤身独行。我却触摸‘真我’,海纳百川,天道包容一切,不独是昨日今天。最后我才是那个最强最完整的存在。天人当然可以是其他人,但我才是真正的‘姜望’。”
祂在回答,祂为什么不显化他人,因为祂本是姜望!
祂也在回答,祂为什么会问“为什么”。
因为祂在主动触及“真我”,而祂相信,这正是胜机所在。
真我姜望却大笑:“你在触摸‘真我’,恰恰已为你的道途证错!你知道天道不能助你赢得胜利,你知道‘姜望’才是胜负的关键。而我从始至终,都坚信‘我’!”
人在苦海,身在东海,神在潜意识海,战斗在混沌海。
这尊万仙真态剑仙人,真似苦海行舟,而竟愈发昂扬激烈。最艰难的战斗,恰予“我”最丰沛的滋养。最痛楚的经历,恰能得到最迅速的成长。人世多艰,苦中有真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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