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因为你掌控不了她,所以你要杀了她
柴广福对着楚烆磕了一个头道:“奴才老了,不中用了,一辈子跟在陛下身边,想着陛下要是有个不测,将来到了地底下,好歹也有奴才照应。”
主仆多年,先不论启帝为人如何,但在柴广福的心中,是陛下一手将他提拔上来,给了他如今的地位。
等将来太子殿下登基,宫中也不会有他一席之地,倒不如去皇陵陪着陛下,了却此生。
“你倒是忠心。”
楚烆嗤笑一声,也没说答应,也没拒绝,而是抬步进了凤仪宫。
在凤仪宫中伺候的人知道楚烆要来后,便已经点了正殿门口的宫灯,灯光不算明亮,但足以照亮楚烆脚下的路。
宫人恭敬的上前给他打开殿门,进去将灯烛点亮。
正前方,启帝坐在椅子上,花白的头发让他显得更加苍老,身穿一身青色衣裳,披头散发,听到门声响动,他抬起头来,那张脸像是在这一月间瞬间老去。
“你查了当年的事情?”
启帝看着楚烆问了一句,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缓步走过去,在一旁坐下,宫人识趣的上前给他端过来一杯茶:“殿下请用茶。”
“朕不在乎你把朕囚在凤仪宫,但你彻查当年之事,是要朕死了都不清白吗?”
楚烆慢条斯理的隐下一口茶,启帝看着他这幅怡然自得的模样,手撑在椅子上站起身来:“楚烆,你不能这么对朕,朕可是你的父皇!”
“你现在要承认,你是孤的父皇了?”
茶杯被他重新放回去,他微微侧身看向启帝:“你要孤死的时候,为何不说你是孤的父皇。”
“既然你不愿意下罪己诏,那孤就将这些事情查清楚,摆在你面前,摁着你的手写,裴家没做过的事情,赵家没做过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还她的父母,一身清白。”
听到这句,启帝深深喘着气:“你,朕真是后悔当初让你做这个太子!”
他伸出手来指着楚烆,男人轻蔑的抬眼看他:“你后悔的事情,也不差这一件了。”
而后启帝便看到楚烆站起身来,他缓步走到佛堂前,隔着这扇门望向里头的画像。
“这佛堂,孤跪了十年,曾经也想问问你,为何旁人都能得到的东西,亦是这天底下最寻常不过的东西,为什么孤没有。”
“那时候,我不恨你,我只是觉得,我的父亲不过是比起旁人,太过严苛,我是太子,我肩负着一国百姓,所以没有任性的资本。”
说到这里,楚烆抬手落在门上,自嘲一笑:“我不喜欢孤这个自称,太过寂寥,也是后来我才发现,在你眼中,我是你的仇人,即便母亲的死,是由你一手造成,你也不愿意承认,她是被你害死的。”
“为什么呢?”
“楚安荣,你说,为什么呢?”
佛堂的门被猛地打开,清风也随着他的力道将墙上那副辨认不出容貌的画像吹起,启帝睁大眼,看着这一幕。
“朕,朕没想过害雯珺,她是朕最爱的女人,朕怎么会,怎么会杀她。”
启帝的眼中染上几分慌乱,楚烆笑意更深,直到胸腔都带上了几分震动,他看着面前这幅随风飘动的画像,不禁为庄雯珺感到悲伤。
“因为你发现,无论你做什么,她都不会爱你了,你掌控不了她,即便是用情蛊,即便是为她下可以致幻的婆罗花,你都无法将她留在你身边。”
“那就让她去死好了,死人,总不会再有其他的想法了吧。”
随着楚烆笑声越发加大,启帝面上的慌张也就越发明显,他跌跌撞撞的朝着佛堂的方向而来,却被椅子的腿脚绊倒在地上。
那杯茶水也被他带到地上,茶叶落了一地,茶水染湿了他的衣裳,他握着椅子的腿脚,惊慌失措道:“不,不是的,不是你说的这样!”
“承认吧,你谁也不爱,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楚烆转过身来,冷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启帝,窗外此时噼里啪啦的下起了雨,而后狂风挟裹着闪电一瞬将他的脸照亮。
他站在那,身后是香炉中燃着的檀香,白雾袅袅,画卷猛烈的晃动着,像是在回应楚烆的话,启帝抬头看着他,便听一声响雷落下,夹杂着他的声音。
“好好做你的这场幻梦吧,母亲的痛苦,孤你要体会千百倍才是。”
说罢,他看都没再看启帝一眼,抬步离开了这里。
凤仪宫正殿里,面色苍白、身体虚弱的启帝正艰难地伸出颤抖的手,试图关闭眼前那扇通往佛堂的大门,但就在这时,几个太监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殿内。
他们动作迅速而利落,先是合上窗户,然后轻轻关好房门,并小心翼翼地扶起启帝。
紧接着,另一名太监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到启帝面前。
启帝看着那碗散发着难闻气味的汤药,皱起眉头,拼命摇头道:“朕不喝!拿走!“
然而,那位太监却恭恭敬敬地回答说:“陛下恕罪,这只是一碗滋补的汤药而已。殿下吩咐过,在事情尚未查清之前,陛下务必要保重好龙体。”
此时此刻,整个大朔已落入楚烆之手,这些在宫廷中摸爬滚打多年的宫人们个个精明至极,深知只有讨好楚烆才能保住自己的饭碗,至于启帝的感受,他们根本无暇顾及。
由于长期服用婆罗花,启帝早已无法分辨真实与虚幻之间的界限。
在他眼中,这些宫人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狰狞怪兽一般恐怖可怕。
尽管他口中不断呼喊着拒绝服药,但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最终,那碗汤药被稳稳当当送进了他的腹中,没有一滴洒落在外。
走出正殿,禄伯便撑着伞上来,柴广福恭敬的送走了楚烆,里头有启帝小声的求救声,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殿下要陛下生不如死的活着,要他亲自认下多年前的过错,所以殿下不允许陛下死,陛下的命便是这么吊着。
一碗补药,一碗婆罗花药。
都说自作孽不可活,陛下的今日,何尝不是自己一步步走到如今的。
楚烆脚步匆匆的往东宫赶去,禄伯腿脚不便,险些有些追不上他。
“殿下,殿下!”
雨下的更急,禄伯慌慌张张的跟在楚烆身后,却见他顾不上被雨淋湿的自己,朝着书房的方向就去。
而后,禄伯看到他伸出袖子,将那株被大雨打的有些弯折的桃花树护在身下,那样的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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