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燕巢幕上,危如累卵
四更天,雨下的更急了,楚烆到东郊时,水位还在可控范围内,负责修大坝的水利司官员见到他也有些诧异,但还是上前:“殿下,雨水太大了,您怎么来了?”
楚烆头戴斗笠,压了下帽檐:“情况如何?”
水利司都水官听到他的问话,面露愁容:“情况不容乐观,若是雨还不停,剩余的半段大坝决堤是迟早的事情。”
他说完后,楚烆正要开口,便听到远处有人在喊:“决,决堤了!”
“长河水决堤了!!!”
一时之间,人人都往高处去跑,远处长河水翻滚而来,人在它面前便是渺小蝼蚁,自然灾害的力量是人无可抵抗的。
楚烆摘下斗笠,迎面走去,对着赶来的卢元兴说道:“将百姓安置好,全部迁入城中,一个不落,若是做不到,孤砍了你的头。”
说完,他便过去同正在布置抵抗长河水的官员一起,卢元兴郑重点头,让手下人以最快的速度去疏散百姓和灾民。
忽而,远处传来一阵哭喊声,幼童跌坐在水中,哭喊着阿娘,众人心中一惊,楚烆皱眉,疾步过去将那幼童抱起来。
“殿下小心!”
随着这声惊呼,幼童被楚烆丢出,有人上前稳稳接住孩子,而楚烆却被突然倒下的树干砸中,摔进了长河水中。
“殿,殿下。”
水利司官员看着这一幕,震惊到简直不敢去信,殿下他为了保护一个孩子,全然不顾自己安危。
这还是传说中那个暴戾恣睢,肆意杀人的太子殿下吗?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卢元兴急急走过来,刚要说去寻人,便看到那翻滚的长河水已经冲破抵挡的装置,滚滚而来,众人不得已,只能放弃这里,转而朝着高处走。
天边的雨还在下着,豆大的雨滴在长河之中溅起波澜,无数房屋田地尽数被淹没,百姓看着这一幕痛哭流涕,水利司的官员看着这一幕,更是难受。
他们专门负责治理河道,却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今殿下生死不明,若是长河水冲入上京城,后果不堪设想。
躲在暗处的人看着他们如今焦急的模样,将手中长弓收回,离开了这里。
“没想到,救了我们的,竟然是太子殿下。”
“东郊大坝崩塌那日,殿下就来过一次。”
“是,是殿下舍身救了我的孩子,殿下才不是和传闻中一样。”
“大人,大人,你们快去救救殿下,快去啊。”
被安置在高处的百姓纷纷议论起楚烆,一句接一句的话,皆是愧疚,为自己之前对他的误解感到愧疚。
刚刚那幼童的母亲,直接跪到了卢元兴面前:“大人,求您快去救救殿下。”
“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将殿下救出来的。”
卢元兴侧身看着那还在持续上涨的长河水,止不住的忧愁:“派几个好手,潜入水中救殿下。”
“各位大人,此处还能撑多久?”
他问了一句,水利司官员对视一眼,而后看向长河水,半晌后说道:“两个时辰,最多到卯时,这里也顶不住了。”
“好,就两个时辰,劳烦诸位大人想一下抵挡长河水入上京城的法子,我去处理剩下的事情,大水过后必有瘟疫,我不想再发生官州血症的事情。”
卢元兴对着众人点点头,急急离开这里,这些事情,殿下未雨绸缪,早已安排好,他只要照做就是。
可是他实在没想到,殿下会深陷险境,若是他有个闪失,他该如何向陛下,向这些苦苦哀求他救人的百姓交代。
丑时三刻,紫宸殿灯火通明,启帝在接到楚烆消失的消息后,便急召了重臣进宫。
“什么?殿下不见了?”
“这,怎会如此?”
众人议论纷纷,启帝咳嗽了几声,紧皱眉头呵斥:“你们在家中睡得倒是安稳,朕的儿子冲到东郊,生死不明!”
在接到消息的时候,启帝一开始还不信,毕竟他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楚烆,他不认为楚烆是那种会为了救人,就搭上自己性命的人。
可来报的人是卢元兴,他一身风雨,身上还挂着雨水,是从东郊急急赶过来的。
他这才敢信,没想到,他直到今日,才发现自己竟是从不知道楚烆的为人。
“陛下息怒!”
众人听到他的话,纷纷下跪,他们也没想到,殿下会以身犯险。
“给朕彻查,朕倒要看看,东郊大坝,究竟是谁做的手脚!”
桌上镇尺被他狠狠拍下,众人头也不敢抬,只能应下。
寅时天明,雨下了一夜还未停歇,窗外是雾蒙蒙阴沉沉的天,像是将整座上京城笼罩在其中一般。
睡梦中的崔滢伸手捂住心口处,那里疼痛难忍,她感觉到自己快要被撕裂了一般。
忽而一滴冰凉的雨水不知从何而来,滴落在她眉心,而后洇染开来,四散下,没入她的发间,她猛地睁开眼:“楚烆!”
额间布满冷汗,心脏的疼痛密密麻麻,她眼眸一瞬清醒,喘息几口气。
她梦到了楚烆,片刻前,好似他还在温柔的摸着她的头让她等他,而后转眼间便是他毫无声息的被河水冲到岸边。
“头,好疼。”
崔滢捂住头,记忆交错,如破碎的镜子一般,历历在目,飞散开来。
哪里都不舒服,哪里都好疼,理智和情蛊在相互争夺着她身体的归属,她已经分辨不出现实与梦境,只能艰难的下床。
而后步子跌跌撞撞,一伸手,香炉被她打翻在地,瓷片碎裂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彻底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门外的晴雪听到这声音,急忙推门而进,只见崔滢倒在地上,她将她抱起放到床上,让成充去喊太医。
......
‘滢滢,你知道的,唯有我死,此局可破,否则你我都逃不脱的。’
‘杀了我,离开这里。’
‘崔滢,你凭什么将我的真心践踏在脚底,你不屑一顾,你不要它。’
‘是不是我死了,你才会,才会跟我说,你并非对我真的无意,我问你,有没有一瞬动心,你才不会说,从未?’
他握着碎裂的香炉,瓷片将他的手割破,血流了一地,他抵着她的额头,那样执着的,偏执到讨要一个答案。
他说他什么都没有了,他一无所有,他谁也留不住,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不,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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