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东宫
“可有看清是何人?”
听了徐寅的回禀,伏案认真处理近日积压公文的太子,抬起头哑着嗓子问道;
而后,心里也在想这个时候来虞府的会是什么人?
虽然他以前对虞府了解不多,可最近也暗查到不少信息,该知道,该了解的他基本都已了解,所以心里很疑惑!
“这……咱们的人不敢靠太近,只说是位年轻公子带着两名家仆,旁的还不大清楚!”
徐寅总觉着太子越来越难以捉摸,脾气怪手段狠辣也就算了,整日里关在殿中不许任何人打扰就很让人费解,多多少少还有些神秘兮兮!
且那眼神儿看人时总阴测测的,就像随时能摘人脑袋一般,以至于每每前来回话徐寅都战战兢兢,生怕有什么不满惹的太子生怒!
毕竟,拔舌的刘日就是前例!
虽然,知道太子待他与旁人大有不同,可循规蹈矩的徐寅一点都不敢挑战太子殿下的底线,近日里办事愈发小心谨慎!
“让人打探清楚此人身份!”
想了想,觉得事关虞府,祁容舁便放缓声音吩咐。
“是——”
徐寅立即领命,不敢有丝毫怠慢。
“让他们谨慎些,莫让神武侯有所察觉!”
怕此举引起神武侯的误会,太子不得不叮嘱。
“是,奴婢会交代他们小心行事!”
虽然,猜不透太子突然对虞家改变态度的原由,可徐寅对眼下太子的行事很是赞同。
毕竟,虞家满门忠烈,太子能对他们亲厚些,也不会让人忧虑心寒!
这般想着,又愣了一两个呼吸后,见太子低头继续提笔处理公文,徐寅这才悄摸的退了出去。
听到殿门从外面轻轻关闭,正在纸上疾速行走的狼毫突然顿住,握着它的主人渐渐抬头看向窗外,那双原本好看的瑞凤眼此时满是沉郁,以及让人对视一眼便心寒胆战的阴狠!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双沉痛阴郁的双眼渐渐不安起来;
瞬间,手中狼毫失力坠落,上好的洒金宣上苍劲有力,凤舞龙飞,又透着些许狠劲的字迹瞬间被晕染了一团。
而此时此刻的太子殿下沉浸在思绪中无法自拔,手下的纸墨自是不会在乎的!
好一会儿,见他双眼慢慢湿润,内心涌起的不安感让他右手紧握着一银葫芦挂坠,捂住胸口,闭目平缓情绪。
许久过去,他才缓缓睁开双眼,只是湿润的眼眸带着令人心碎的沉痛,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疯狂,就像一只被困的凶兽随时准备冲破牢笼,撕碎周围的所有人,毁灭它所憎恨的一切……
“且等等……”
“桃桃再等等孤!”
“等孤安顿好一切就去陪你!”
“不会让你孤单……”
突然,太子摸着胸口的银葫芦挂坠极尽温柔的低喃,眼眸也跟着温暖起来,看起来也有了几分活人模样!
……
前堂厅端坐不语,心神不宁的萧鹿云,听着外廊下传来的脚步声就放下茶杯,见神武侯出现在门口就立即起身行礼;
“见过神武侯!”
匆匆赶来的神武侯迈进堂厅门槛,第一眼就看到面前温润有礼,气质如玉,长相透净安宁,眼眸清亮,眼底却带着淡淡忧色,自小他看着长大,如今很是出挑,又打心眼儿里满意的孙女婿人选——萧鹿云,眼中快速划过痛色与惋惜,略微叹了口气上前就扶起了他道;
“何需这般见外,一如从前般称呼便好!”
神武侯说着就盯着直起腰,脸上带着倦容的萧鹿云打量起来。
“前几日差人给你祖父与父亲书信一封,不想今日你竟来京……”
话说到这儿,神武侯神情略显悲哀,却极力掩饰着,并拉着萧鹿云的手过去落座。
此情此景,萧鹿云已经非常肯定虞家出了事;
而且还是大事!
更有可能与他有关!
但是虞府能与他有关的事,便只有虞窈……
想到这儿,那股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萧鹿云终是无法淡定,看着已经湿了双眼,却尽量控制情绪的神武侯开口问;
“虞祖父,可是府中出了事?”
这话虽然是询问,可萧鹿云的语气带着七分肯定,三分不安的盯着神武侯。
这句话终于让征战一生,铁骨铮铮的神武侯忍无可忍当场落了泪,也让萧鹿云那颗心渐渐坠入冰窟,整个人如同被冰刀凌迟般,寒痛到麻木,但他还是用尽力气哆嗦着双唇开口问;
“虞祖父,可是……”
眼前的一切已经让答案呼之欲出,可萧鹿云就是没勇气问出那句话,他用力吞咽企图让干涩发疼的喉咙舒服一点,也好让自己保持冷静。
心里默念着心经,脸色苍白的萧鹿云很快就冷静下来,再次开口颤抖的问;
“虞祖父,桃桃她……她可还好?”
实在没勇气的萧鹿云,只能换种说法问出这句话,同时双眼死死盯着神武侯,将他一切反应尽收眼底。
事到如今,神武侯也不能再噎着藏着,拿袖子抹了抹眼睛,长出一口气后才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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