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些歇息,此事莫要多想,鹿云那孩子这两日便会离去!”
面色极其不好的神武侯叮嘱儿子一番,刚一转身,就被门口站着的人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
“大……大少爷,您怎的……”
“咯吱——”
在神武侯满目诧色,和姚吉的惊呼声中,站在门口屋檐下,半个身子淹没在夜色中的虞顾北迅速闪身进屋,并且把门从里边关上。
当他抬头看向右侧时,被直挺挺坐在床榻上,同样一脸惊色,来不及躺下装死的老父亲——虞驰正,给惊的头脑发昏,眼眶发热,喉咙发紧;
“父……父亲,您……”
“啪!闭嘴,悄悄的!”
以为父亲刚清醒过来的虞顾北,激动的就要上前去,不成想被祖父当头盖了一巴掌,还低声呵斥一通!
虞顾北!!
干嘛跟做贼一样?
自己的父亲醒来,他高兴一下都不行吗?
后背伤口疼的浑身发冷的虞顾北,被神武侯一巴掌盖懵,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伸手摸了摸脑门,表情一言难尽!
他小时候都没有这种待遇!
如今为人父,却被祖父这般‘疼爱’,多少有点儿突然!
“祖父,父亲他……”
云里雾里的虞顾北还没弄清咋回事儿,就见老父亲当着他的面慢慢儿躺回去,然后就直挺挺的不动了!
真的不动了!
跟他离京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你父亲怎的了?他依旧昏迷不醒你看不到么?”
神武侯那叫一个睁着眼睛说瞎话,而且还说的理直气壮,连姚吉都听不下去了,把头扭向一旁。
虞顾北!!
是在哄大傻子?
他看着有那么好骗吗?
终于察觉到点什么的虞顾北,闭着嘴巴抬腿上前,居高临下看了几眼躺着不动的父亲,然后就跪在床边红了双眼;
“父亲,您……”
“你父亲依旧昏迷不醒,你莫要鬼哭狼嚎!”
没想到会被孙子撞见的神武侯,上前两步低声警告,脸色无比严肃,让虞顾北更加确定心中猜想,也意识到眼下的危机,或许比他想的还要严重许多!
当即他擦干眼泪,起身就看向神武侯道;
“祖父放心,孙儿知晓该如何行事!”
这时,躺在床上装死的虞驰正终于忍不住,伸出一只手紧握住长子的手,只是紧闭的双眼,以及眼角的湿润,无一不出卖他此时的心情!
虞顾北红着双眼,低头盯着紧握住自己手的那只大而有力手,再也忍不住又跪下,并把头贴到父亲的手背上默默落泪,而后哽咽些低声道;
“父亲,儿子已安置好……妹妹,您放心!”
说完这话,虞顾北双手紧握住父亲的手,而后又缓缓把这只大手塞回被褥下,并小心替父盖好被子,这才起身看向姚吉;
“还请姚阿爷拿些伤药来……”
“大少爷受伤?伤在何处?快给老奴看看?”
姚吉赶紧上去查看,察觉虞顾北后背僵硬,便小心替他脱去外衣,见后背从左肩到右后腰横着一条半臂长,深可见骨,此时已经发炎流脓水的伤口,当即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就心疼的泪眼朦胧;
“这……”
“老奴这就去拿药!”
一肚子的话问不出口,姚吉赶紧小心扶着虞顾北坐在床榻旁的椅子上,转身就去隔壁拿药。
而此时的神武侯脸色冷的吓人,盯着长孙背后的伤口看了一会儿,便来到前面盯着他问;
“出了何事?是何人把你伤的这般重?”
一听神武侯的话,床榻上的虞驰正再也躺不住,一个挺身就坐起来,刚要下床就被老父亲凌厉的眼神给定住,并乖乖躺了回去;
人虽然躺回去了,脑袋却歪在一旁死死盯着儿子;
“伤的重不重?不然叫个大夫来看看!”
“你闭嘴!”
虞驰正才说完,就被老父亲给呲噔一句,他立即闭嘴,不敢再乱开口。
“无妨,父……您放心,上过药几日就好!”
见父亲被祖父骂的可怜巴巴,于心不忍的虞顾北忍着剧痛,挤出一丝笑安慰他。
“来了来了,这药还是……”
捧着一个白瓷药瓶儿小跑进来的姚吉,话说到嘴边儿立即刹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赶紧上去给虞顾北上药。
一向精明的虞顾北自然听出不寻常来,抬头见祖父小心捧着那药瓶儿,忍着痛就问;
“姚阿爷……这药哪里得来的,嘶……您与祖父……这般宝贝!”
“乖乖上药,少打听!”
没等姚吉开口,神武侯就板着脸呵斥。
“孙儿只是随口一问,你这般紧张作甚,嘶……”
姚吉在后背刮腐肉脓水,疼的虞顾北额头直冒冷汗,紧咬牙关,直吸凉气,即便如此,还有心思说话。
烂肉脓水清理干净后,神武侯这才小心打开瓷瓶儿,转至后面亲自为孙儿上药。
包扎好伤口后,虞顾北直接趴在父亲的床榻边儿虚脱喘气,因有要紧事与祖父商议,他还不能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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