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被任太医扎过针,悠悠转醒的顺安帝,平常冷心冷肺的太子喉咙一堵,不由红的双眼,上前跪在床边低声轻唤;
“父……皇……”
才醒过来,眼神涣散的顺安帝,在太子这声哽咽轻唤中慢慢眨了下眼,随即渐渐清醒过;
吃力的伸出一只手,轻搭在太子手上无声安慰。
“陛下,您终于醒了!”
一直在旁边侍奉等待的明公公,见顺安帝醒了过来,就激动的上前,说着就忍不住落泪。
“朕……朕还活着……”
许是为了安慰跪在床边,紧握着自己手的太子,和一个劲儿落泪的明公公,才醒过来,身体极度虚弱的顺安帝轻缓开口这般说。
可他这句话,让俩人鼻子一酸,心中更加难过;
“陛下万岁之身,自是要长长久久活着!”
明公公赶紧擦了擦眼泪,上前就哽咽着安慰顺安帝,生怕他多想而不利于病情恢复。
“扶……朕……起来!”
不想躺着的顺安帝,朝明公公说着,就被跪在床边的太子扶了起来,并小心伺候着靠床而坐。
“朕……吓着你了?”
顺安帝靠坐在床头,盯着太子看了一会儿,就虚弱的开口问,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还望父皇……保重龙体!”
确实被吓到的太子不想承认这点,但是,面对身体如此虚弱的顺安帝,还是忍不住开口叮嘱。
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顺安帝的身体已经到了极点!
想着不久后,他将永远离开自己,太子心中一阵闷痛,眼眶酸胀,喉咙发紧,又怕顺安帝看出什么,便赶紧底下头。
“陛下,您请服药!”
红着双眼的明公公端着汤药上前,站在床边小声提醒。
“孤来——”
太子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然后亲自侍奉顺安帝。
看着眼前小心翼翼,越发懂事,有人情味儿的太子,顺安帝满眼欣慰,连苦涩的汤药都觉得没有那般以往难以下咽。
服完药,又侍奉顺安帝漱了口,太子这才坐回床边,冷冷淡淡的说;
“何事让父皇这般动怒,以至于都不顾龙体安危!”
话说到这儿,太子才想起着急来时,看见跪在殿外的六皇子;
当下眼神一沉,浑身散发着摄人气势,让顺安帝都不由盯着他多看几眼,便缓缓开口;
“那孽畜,他竟前来求娶伏家那贱婢为正妃……咳咳咳……”
“他……当真这般说?”
猛的听到六皇子要求娶伏怜滢为正妃,很是想不通的太子皱起眉头;
而后又想起伏怜滢的手段,便明白一切!
左不过又是一个蠢货罢了!
见太子眼神阴冷,顺安帝心中不安,盯着他一个劲儿的打量,生怕他对伏怜滢还有什么念想!
接着,太子嘴角泛起的冷笑,让他彻底安心!
“此事,你怎么看?”
这话,顺安帝有意想要再试探太子一番,看他是不是彻底断了对伏怜滢的所有心思。
“如父皇所言,一个贱婢而已,何至于让您过问?”
太子满目寒凉,满脸不屑,甚至语气中带着隐晦的恨意,让顺安帝极为满意!
世间女子千万,好女子更是数不胜数,太子钟意哪个他都没意见,唯独不能是伏家女!
这是顺安帝心结,也是他的执念!
“话是这般说没错,可那畜生为了这样一个贱婢,竟然不惜忤逆朕……”
说到这儿,又想起刚才六皇子顶撞他的一幕,顺安帝浑浊的双眼带着明显的厌恶和杀意,又想起种种不得已,无奈的叹口气。
见他气不顺的模样,太子忍着怒火就安抚;
“您何必与他置气,他又何德何能?”
“哼!置气?贱种也配!”
终于,顺安帝当着太子的面直言恶语,说出这句话,心里莫名轻松很多。
也难为他了!
堂堂一国之君,面对顶着自己儿子名头的父不祥之人,一忍就是这么多年,可想而知有多憋屈!
“他自是不配,往后这等杂事儿臣会看着处置,您不必再烦心!”
想起伏怜滢和六皇子那对狗男女,太子阴沉的眼神闪了闪,便如是同顺安帝说。
同时,他心中又有了恶心两人的绝好办法!
既然,一时半会儿不能杀了他们,那就让他们更‘好过’点!
“也罢,此时你看着处置,朕不再过问!”
“不过,切不可太过激进!”
顺安帝盯着太子提心,不要让他为了这人而乱了大局!
更是提醒太子,在一切不明了的情况下,万不可打草惊蛇!
“儿臣明白!”
已经不是从前那傻货的太子,很明白顺安帝的意思,郑重向他保证。
见此,顺安帝满意的点点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神色严肃的沉思须臾,便伸手从床内侧的暗格中拿出一物,郑重的交给太子;
“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父皇,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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