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是下面灶房刚煮好的热粥,邵掌柜特意叮嘱给你加了肉糜,您趁热吃!”
吉祥客栈二楼的一间上房内,萧美端着一碗肉糜粥,红着双眼,脸上堆满笑容,对着靠在床头,气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的萧鹿云说。
然而,萧鹿云却一动不动,盯着萧美双通红的双眼看了几眼,便满心自责道;
“让你跟着我受苦了,是不是有人又为难你了?”
端着热粥碗的萧美一愣,才想起刚才在楼下哭过一回,此时双眼定是红的,他家公子不免多想,便笑着解释;
“公子误会,邵掌柜为人极好,也并未曾有人为难奴,只是刚才去灶房给公子熬药时,在楼下碰到了刘好人的主家,也就是前夜的那位小公子。”
听闻此言,身体虚弱的萧鹿云缓缓坐直身子,盯着萧美道;
“那位小公子来了客栈?”
“没错,好像是来找庞公子他们的。”
不知怎么的,那夜虽然昏暗,可萧鹿云只觉得那道瘦小的背影无比熟悉,熟悉到让他昏睡之际都忘不了,只要一想起,心都跟着一颤,便不由盯着萧美又问;
“那你可有代我感谢与他?”
萧美笑了笑便道;
“公子放心,奴已代公子谢过小公子了,只是奴磕头时,被小公子的护卫拦住了!”
说着,萧美不由回想起身体强壮,力气奇大无比的秦沐,满眼都是敬佩之色。
萧鹿云满意的点点头,又缓缓靠回床头,心中又疑问道;
“那你可知那位小公子的名讳?”
救过自己的恩人,萧鹿云自然想要知其尊姓大名,更别说,他对此人还有种无法控制的怪异感觉!
萧美一愣,便看着萧鹿云自责道;
“公子,奴忘了问了,要不奴去问问庞公子他们,或者邵掌柜,不然……”
“罢了,我们之与这位小公子而言,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名讳自然是不能随意告知于外人的!”
萧鹿云说完就低咳了两声,心里莫名一股失落涌起,让他猝不及防,毫无头绪,同时又有股不甘隐隐作祟,闹的他不得踏实,最终还是忍不住又问;
“那邵掌柜与庞公子他们,是如何称呼那位小公子的?”
萧美搅了搅手里的烫粥,想也没想就答;
“小公子。”
“对——”
“是小公子!”
“就是小公子,我没问旁人!”
萧鹿云有些微恼,觉得萧美听不懂人话。
可萧美也无奈,觉得他家公子可能病坏了,脑子怎么转不过弯儿来,便无比认真又说一遍;
“公子,是小公子啊!”
“本公子是说……”
面带怒容的萧鹿云直起身子,话说一半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便一脸尴尬又缓缓靠回去,不确定的又问;
“邵掌柜他们,也是称呼那位公子为‘小公子’?”
“嗯,所以奴也跟着这般称呼!”
说完,萧美又用勺子搅了几下碗里的肉糜粥,见不烫了,就舀了一勺伸前去催促道;
“公子快点儿吃,若不粥凉了有腥味!”
因为,他家公子最是闻不得腥膻之味。
心里想事的萧鹿云配合张开嘴,任由萧美一勺一勺的喂着吃完整碗粥,又喝了一碗药,这才又躺下,可满脑子都是月光下的那道熟悉背影,连带着梦里都是……
……
京城
尧安帝埋头奏折中,连喝茶吃饭的功夫都没有,有时还要熬个大半夜,简直将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演绎到极致!
朝会后,连着批阅一个多时辰奏折的尧安帝,终于被叶茗的到来被迫停笔;
“属下叩拜陛下!”
尧安帝捏了捏酸胀的山根,便冷声道;
“免礼!”
叶茗起身,掏出两本账册,由徐寅呈于御案,尧安帝仔细翻看了几页,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恐怖,眼下青黑,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盯着叶茗道;
“你从何处查获这账本儿?”
叶茗想了想,还是遵守承诺,便对尧安帝道;
“属下从廖谭与书房的暗格拿到的!”
暗格是虞杳告诉叶茗的,后来他亲自去廖谭与去书房找到暗格,并开启查看过,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不得撒谎。
尧安帝再次翻看了几页另一本账,便对叶茗道;
“廖谭与在闹市处五马分尸之刑,与其有牵扯之人一律处斩,不得放过一人!”
一听‘不得放过一人’这话,叶茗头皮发麻,心头发颤,知道有些事不能隐瞒,便如实道;
“陛下恕罪,属下因有人检举廖谭与的恶行,而答应他放过被廖谭与强抢的五名女子,此事属下事先未禀奏陛下,还请陛下降罪!”
听到这话,立在一旁的徐寅悄悄抬起头,担心的看了一眼叶茗,心想;
暗卫首领怎么会犯这种错?
然而,听到这话的尧安帝却出奇的冷静,那双瑞凤眼闪烁几番,便冷冷问;
“何人检举?”
叶茗立即恭敬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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