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又再度静了静。
江文绚瞅了眼窗外,道:“阁老,秋雨这事,就是后面,又是怎么回事?”
这他交了自己的底,君阁老也知道了他想知道的。
而且,君阁老还跟他说了那么多江家的秘密。
这些事,他可不相信君阁老是好心为他解惑才说出来的。
君阁老笑了笑,道:“秋雨还是年轻,他与那女子见面,不光是毕侍郎的人发现了,魏王也发现了,这么好的机会,魏王又如何会放过?所以,他故意放出风来,要将那女子赐给一个粗鲁手下为妾,那女子果然去找秋雨哭诉,让秋雨去找毕侍郎相助。”
江文绚眉头一皱,道:“是那女子相求?”
君阁老点头道:“不错,是那女子相求,她也不知道用什么事说服了秋雨,秋雨果然求到了毕侍郎面前,毕侍郎当时跟秋雨说了,若是他出面求魏王不要将那女子赐人为妾,便是欠了魏王一个人情,他可不愿意,也不能欠魏王的人情,所以,他要出面,就只会说你江秋雨喜欢那个女子,想来,魏王会顺水推舟的将那女子给你为妾。”
江文绚不觉磨了下牙。
毕侍郎都说得这么清楚,等于是明确告诉江秋雨,魏王这么做,就是要把那女人送到你身边。
结果江秋雨还是选择让毕侍郎出面。
君阁老轻叹了口气,道:“秋雨还是年轻,就算毕侍郎这么说了,他还是求了毕侍郎出面,他说,他有办法先敷衍魏王,等救下那女子带那女子回京后,便会以家中父母不同意为由,将那女子送走,秋雨说,在京城,魏王总不能再威逼于他。”
“蠢货!”江文绚忍不住骂出了声。
居然想用这种方法来挡住魏王!
他是以为用李春风挡住了外面那些人的说亲,便也能挡住这事。
愚蠢!
人家不是要嫁你为妻,只是要做你的妾!
何况,魏王是什么人?能让你糊弄了去?
如今满京城都知道你为了个女人求到毕侍郎和魏王面前,一旦回京,你再用已经定了亲事所以父母不同意来做借口,你也不怕李春风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或是被那些好事者辱骂!
这婚事,必须作废!
君阁老轻咳了两声,道:“你也不用如此生气,秋雨的确是年少冲动,只是,此事若是做好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便是对面是君阁老,江文绚也不觉瞪了他一眼。
君阁老又咳了几声,道:“毕侍郎特意派人查了,那个女子虽然是舞姬,但是很得魏王妃喜欢,魏王妃经常会召她去跳舞,也不时会给她赏赐,魏王虽说是让她做秋雨的妾,却给了千两白银做嫁妆,这里面,除了是想拉拢秋雨之外,也是对那女子的看重,秋雨若是成了这事,以后便可以此关系去魏王府走动。”
“君阁老,您莫不是在跟下官说笑?”江文绚眼睛一下瞪圆了,道:“当年江城惨案,阁老应该很清楚,魏王脱不了干系!”
君阁老轻笑一声,道:“你这不是已经有所推断了嘛?”
江文绚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君阁老笑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有这个提议,说句实话,那女子才多大岁数?她凭什么认出的秋雨?还有,她认出了秋雨,那么魏王是不是也知道了秋雨的真实身份?”
江文绚脸色微白。
君阁老道:“想到了吧?让秋雨去和魏王交好,就是要打消魏王的疑惑,让魏王以为,他们做的事依然是天衣无缝,并没有人知道,这样,才不会对秋雨下狠手。”
江文绚轻吸了一口气,哑声道:“而且,他还会拉拢秋雨,这样,秋雨说不定能查到一些您现在查不到的事情。”
他明白君阁老今日来跟他坦诚相告的真正原因了。
君阁老跟他说那些隐秘,就是告诉他,谁才是他和江秋雨的仇人。
而他们想借君阁老的力报仇,就得做出自己的贡献。
君阁老轻咳了一声,道:“倒是也不需要他去查,他能保住自己就行,我呢,说话直,就秋雨现在这性子,让他直接去魏王身边查什么事,那就是让他去送死,到时候再去救他,还得费更多的力气。”
他不过是让江秋雨自己保命的同时,先放在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而已。
江文绚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只能默了默。
君阁老又咳了一声,道:“这次你在河东路做得极好,只是,现在有件事,还是得先问你,关于你新的职位,一是,直接接任付员外郎的职位,继续核查京东东路和京东西路的田地仓储,一是,外放江南,可以再升半级,为一州知州。”
江文绚神色一动,思忖片刻后,道:“阁老,您觉得,魏王认出秋雨,那么,下官,他会怎么认为?”
君阁老亦是神色一动,道:“这么一说,你的确不适合现在去江南了。”
“不错。”江文绚点头道:“若是认出秋雨,自然就知道下官不可能是秋雨亲爹,而且,下官当年中过南吴的举人,越城那边只要详细查下便能查出来,而这个时候我去江南,很容易让那些人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联想,到时候,别说下官在江南做不成事,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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