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坊。”任白三的眉角轻挑了下。
贺东阳赶紧道:“是啊,春娘她们家织坊在江南可有名了!我爹都说了,全江南,就谢家的织品质量最好!”
“谢家?”任白三的眉角不觉又挑了一下。
“那个,要是三爷有空,可以跟白管事一起到苏州城,按照我们的协议,差不多也是要去提货了。”李春风打着哈哈的笑道。
谢家织坊为什么让姓李的姑娘管,这种事你就不要再问了!
任白三轻笑了一声,道:“好,到时候一起去看看。”
“那,你们先聊,我先出去了,这过江应该很快。”李春风很是诚恳的说完后,对任白三施了一礼,便赶紧推门出去。
这不管是贺家船行还是这位任白三,可都是随便说话都是几十万贯概念的主。
他们的事,她不要听!
看着李春风出去后,任白三浅笑了一下,道:“少东家跟这位姑娘的关系很好?你们认识很久了?”
贺东阳愣了一下,摇头道:“没有,我们也就是去年才认识,就是第一次给你们送货的时候,不过,我跟春娘,嗯,有句话,叫,叫,叫那一见就什么的?”
“一见如故?”白三笑道。
贺东阳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词!我跟你说,我跟春娘第一次见面,她就看出来我肚子饿了,还有……”
声音一顿,贺东阳咳嗽两声,道:“总之,就是我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
是什么八卦都可以共享,她还会给我出极好主意的朋友!
声音再度一顿,贺东阳道:“春娘做生意很厉害的!你若是要买织品和果干,便可以找她去买,价格公道,品质还极好!还有她酿的果酒,就找不出第二家这般好喝的,不过,果酒你就别打主意了,我想多买些都买不到。”
任白三轻笑了一下,低声道了声如此。
贺东阳轻咳一声,道:“还有,你说的这个合作的事,这事我做不得主,你得去跟我娘谈,我爹现在出海去了,不过,这种事,我爹都听我娘的,你跟我娘谈也是一样。”
任白三点点头,起身将窗户推开了一些。
马车就停在了甲板上,那姑娘走到马车边和旁边的人说了两句话后,便去了后面那个舱楼下面的舱房。
任白三不觉唇角轻翘的笑了一下,将窗户关上后,道:“好,那等到明州,我跟贺夫人谈。”
贺东阳应了声好,道了声那你好生休息,便也推门出去。
到外面转悠了一圈,便溜达进了李春风的舱房。
李春风一看到他便道:“你们家跟任三爷合作的事别问我,也别告诉我!”
想想不对,又加一句:“等你们确定合作了再告诉我。”
这你们合作了,这船行怎么拿货还是对我有影响的!
贺东阳讪笑了两声,将窗户都关上,确定不会有人听墙角了,才道:“我知道,这事是我娘定的,不过,我娘说了,如今我们家的船是越来越多,生意也越来越大,如今天下安定,不再是以前的乱世,像我们家这样,没有朝廷里的靠山是不行的,就比如这次,任家大房发难,除了任家三房,没有人敢接我们的货,这要是以后我们赚的钱更多,那眼红的人也就更多,如今还只贪我们的货,以后就会贪我们全家的命了,所以,我们得跟任三爷合作。”
声音顿了顿,贺东阳压低了些声音道:“我们在京城的时候去过范楼,我娘说,能开这种酒楼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而且,范楼并没有用任家的名义,虽然有人知道背后是任家三爷,但是并不像大房和二房的那些产业明晃晃的亮出自己的招牌,我娘说,这样的人其实才叫厉害,因为人在暗处,便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强的实力!”
轻咳了一声,贺东阳接道:“我娘还说,我们家就是不懂这个道理,现在外头人都知道贺家船行是明州最大的船行,也是最赚钱的船行,人人都知道我们是块大肥肉,也都知道我们除了自己手下的水手还有一些护卫外并没有任何朝廷势力,否则,怎么会单任家大房的一个管事,便可以对着我爹说爱卖不卖,不卖的话,便让你们的货都烂在仓库里。”
李春风不觉轻叹了一口气,微微点头,表示自己能理解。
贺东阳也轻叹了口气,道:“我娘说,这位任三爷不管怎么说,跟我们交易的时候虽然讲了些价但是还都是在合理范围里,其实,这个时候,他便是将价格压低三成,我们也只能接受,说明这位任三爷为人还是不错的,而且,从淮扬来的消息,也说这白家商行和店铺做事很地道,甚至白家的田庄都是经年佃户,我娘说,现在这种时候,那些佃户能守着老东家不换地方,就说明东家厚道,值得交往。”
李春风不觉又点了下头,道:“是这个理。”
贺东阳得意的一笑,道:“是吧,我娘很厉害的,我爹说过,当年就是我娘让我爹去跑海的,也是我娘跟我爹说,不能按照别人的法子跑,不要进码头,那时候明州还属于南吴,那码头上的官兵可黑了!辛辛苦苦跑回来的货基本都进了他们的口袋,连本都回不了,我娘那时候带着人在她家渔村修了个小码头,那码头太小,我爹带的船也不好太大,我娘就让我爹别跑远了,就沿着海岸线跑就是,那样安全,我爹就是以前跑近海跑出来的经验,要是一开始就跑外海,只怕早死了,我爹就经常说我娘是个女诸葛。”
李春风笑道:“那的确是!”
只你家里有个这么厉害的娘,你还想着来问我?!
贺东阳挠了下头,笑道:“我娘不准我们这么说的,说她只是直觉比较准,但要说多厉害算不上,比如说,我娘就不会算账。”
李春风呆了一下。
贺东阳憨笑道:“我娘也没读过什么书,虽是跟人学了些字,却也就是认得,看账本都只能看最简单的,所以,我爹跑船跑了些钱后,我娘就费尽心思去请了白叔来,说实话,白叔来了后,我们家才算真正赚钱了。”
李春风默了默,只能嘿嘿笑了两声。
贺东阳也嘿嘿两声,道:“所以,我娘说要跟任三爷合作,白叔便也马上同意了,白叔也说,在京城里,大房和二房是明面上直接斗起来了,三房管事虽然也跟我们说了那样的话,但是三房的产业明面上,啊,当然,明面上,也没人知道三爷到底有那些产业,就这一点,这位任三爷就厉害着,而且他背后肯定有人。”
李春风再又点头,脑中突然浮现了那时候在范楼,任白三送裴三,不,是送二皇子出来的样子。
两人那关系,肯定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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