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风先去糕点铺子,她调制好的糯米粉都已经做成团子卖完了。
李春风便让金宝将门口的炉子火熄了,等明日再开炉做。
然后又去酒肆和粮店逛了下,便带着福顺和赵财回了江家院子。
凌老头只看了福顺和赵财的手一眼,便在他们身后关上门,溜达着跟着进到了后院。
等福顺和赵财将箱子放在了李春风屋子里,便挥手让那两小子走,然后对椅子上一坐,道:“黄金?”
估计还不少!
李春风笑道:“嗯,黄金,三千两!”
凌老头的眼睛一下瞪大了。
这卖酒和糕点能卖这么多钱?
李春风笑道:“是定金,昨日跟贺家商行的白管事签订了一个长期合约,我们每年定期定量的给他们供应织品,数额很大,这三千两黄金便是定金。”
凌老头这才轻松了口气,道:“贺家,跑海商的那个?”
“师父您认识啊?”李春风打开了箱子,先将里面的香料拿出来。
那些香料,占地方,但是不重。
“有过一面之缘。”凌老头淡声道:“十几年前吧,那时候南吴搞了个禁渔令,东海那边的渔民被折腾得极惨,很多人过不下去了,甚至有全家投海的,那时候有人拉起了人弄了两条破船,做了海匪,其中有一帮海匪很是凶残,最喜欢上岸抢那些本就活不下去的渔村,抢完还会杀光人,烧村子,我一朋友看不过眼,喊了我们一众江湖人士过去,这个,我们这帮人,武力是厉害,那些海匪不是对手,可是,那海匪太贼了,打到一半,他们居然开着船跑,我们杀完海匪后,才发现,船飘到了大海深处,我们又没有人会弄帆开船,那船飘了两日都没有看到陆地。”
凌老头声音顿了下,才接着说道:“这时候,我们遇到了一艘小海船,那海船领头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他对我们说,那海匪的船给他,他就带我们上岸,然后,他就让人用小船送我们上岸,那时候,我们才知道,其实我们离岸边,也就是划几个时辰的路程……”
李春风忍着笑道:“那青年就是贺家那位?”
凌老头瞟她一眼,道:“可不就是他,我们上岸那地方离明州也不远了,后来还去明州休整了一下才各自离开,不过,那时候那一位还不出名,还只是个带着艘小船跑船的,再说,那时候南吴本就是一片混乱,对跑海的课税极重,那些海船历经千辛万苦的回来,货物却是大半都被官府拿走,我估计他应该是没有将船开回南吴的官方码头,跑的只怕是私船,所以没有听到他的名字,一直到前些年,他的名气才起来。”
李春风想到上次白管事说过,说贺家现在有两个船队,而且都是大船。
而谢清则是说,两年前,贺家跟他手上买的织品是几万贯。
现在不说别的,就购买织品的金额便是成倍的翻。
想了想,李春风问道:“现在,朝廷对海商是个什么态度?”
若是说,贺家的船队是前几年才大肆发展起来,那便是新朝安定江南之后。
凌老头耸耸肩,道:“这事你别问我,你问你爹去,你爹那午餐会上,什么都能问到。”
李春风嘿嘿一笑,将香料都拿出来后,再将那个小箱子抱了出来。
掂了下箱子的重量,李春风将小箱子也放桌上,然后打开了放着黄金的箱子。
凌老头探头看了一眼,便先将金砖拿出来,再将那个箱子取出放在李春风床底边上,然后将金砖又一块块放进去,盖上箱子,推入床底。
然后拍拍手道:“行了,有我在,不会有旁人进你这屋子。”
李春风弯眉笑道了声好。
凌老头伸手轻拍了下她肩头,转身出了屋子。
看着床底那箱子好一会,轻吁了口气,李春风走到桌子前,打开了那个小箱子。
打开之后,又猛的盖上。
过了一会后,才重新打开。
箱子被隔成两格,一边是半格子珍珠,虽然不大,但是一颗颗的都是浑圆成型,而且光泽极好。
另外一边则是由红珊瑚琥珀蜜蜡玛瑙磨成的珠子。
李春风虽是不认得那些珠子是红珊瑚琥珀蜜蜡所制,也被那珠光宝气晃得脑袋又晕了一下。
然后,她抱起了箱子……
然后又放下。
再转身出了屋子,去到江秋雨的屋子里,将江秋雨给拖到了自己屋子里,指着那箱子道:“秋雨哥哥,你认得,这些是什么吗?”
她长这么大,也就是在别人头上看过这些东西,但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江秋雨看到那箱子里的东西先是一怔,随后,从里面抓了一把珠子出来。
慢慢的一颗颗的捻在手指间看了,才缓声道:“这是红珊瑚,这种光泽的红珊瑚应该算是一级品了,这是蜜蜡,这是琥珀,这是玛瑙。”
说话之时,他声音里带上了一些悠远的悲切。
记得母亲并不喜欢黄白之物,母亲喜欢玉,喜欢蜜蜡琥珀玛瑙还有红珊瑚,她的首饰盒里,便有很多串这些做成的手链和手持。
他还记得,年幼之时,母亲抱着他坐在梳妆台前,一串串的拿给他看,给他讲那些珊瑚琥珀玛瑙所代表的意义。
江秋雨微微闭了下眼。
母亲死于那场屠杀,已经快十年了。
可他现在连凶手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秋雨哥哥。”李春风担心的唤了一声。
江秋雨回过神来,将手指间捻着的珠子拿起对着光看了下,顺便轻抹去了眼角的泪痕。
将手中的珠子小心的放进箱子里,江秋雨道:“这些珠子的品质都不错,我虽不知道现在这些东西的价值,但是应该不便宜。”
李春风依然带着担心的看着他,低声又唤了声秋雨哥哥。
江秋雨笑了笑,道:“我无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嗯,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正好适合你,待会我去看看有没有皮筋,给你串上两串。”
李春风有心想说这些是别人作为回礼送的,按说,那些果酒和蜜饯是属于铺子的,所以,这些东西她也应该记入账中,先问过谢玉堂再看怎么处置。
可是看到江秋雨的神色,她又将这些话咽了下去,点头道:“好,秋雨哥哥也给自己挑一些珠子,我给你串。”
那些蜜饯和果酒,到时候将对应的售价从利润里扣掉,当做是她自己买的,那么她拿这些回礼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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