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贵!”江文绚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听谢玉堂说谢府的价格,就已经觉得比苏州城贵了许多。
可现在听贺琦的话……
他在苏州城也问过,就他们住的那种院子,如果要买的话,大约三十多贯就可以买到。
所以,谢清一个月只收他们两百文的房租,他便也接受了。
可现在,这院子面积比苏州城那院子小多了,不过就多了两间屋子,价格却差不多要八倍!
甚至十倍?!
贺琦在江秋雨递给他的椅子上坐下,道:“可不是贵,不过呢,这价格说的是单独院子,就是外面独自单院卖的价格,这种独立的院子要比这个院子大一些,就是院子面积至少会比这里大几倍,有的前后都有院子,有些宅子的房间也会大些,然后就是有单独的房契和地契,咱们住的这个院子就不能这么算,因为这个地是归属于谢府的,是谢府那一片地契里面,地价是算在谢府里面一起的,说起来,这里是属于谢府的外宅,要说多少钱,那就要看谢府会不会将此处分割出来,做成单独的地契。”
声音微顿了下,贺琦笑道:“不过,除非是谢家败了,败到要卖家产了,否则不会将这里分割的。”
声音再度顿了下,贺琦道:“京城里很多大宅都是这样的,会将外面的一圈野地也买下来,修建成这样的小院,给一些族人居住,或者是给府里得力的管事们住,因为是附属在大宅的地一起买的,所以地价要便宜得多,也就是一些建筑成本,对那些大户来说,并不贵,只是,这种院子就只能住,要想买,要想拿到房契和地契,就不行了。”
“那,租金呢?”江文绚问道。
贺琦笑道:“这就要看主家怎么看了,比如我们家,要是跟谢老爷提租金,谢老爷会跟我急,所以我也不提,谢老爷给我,那我就住着,只以后做事更加用心一些便是。”
瞅了眼江文绚的脸色,贺琦道:“夫子,我说话直,您别见怪,我觉得吧,你们还没熟悉京城之前,还是先在这里住着,不管怎么说,我们之间都有个照应,若是以后秋雨兄弟高中了,或是夫子您当官了,那这地方是不好住了,那时候,你们再找合适的地方搬,还有这租金,我是觉得,您就谢老爷收多少您给多少就行,真不是什么一定要较真的事。”
江文绚轻点了下头。
贺琦这话说的的确是在理。
他们来之前是有想过,京之大,居不易,但是想象之中还是低估了这个居到底多不易。
这要是他们现在去找房子,什么时候能找到合适的不说,就说这价格,那就不是能买得起的。
而租的话。
一个月三贯的租金,可着实不便宜。
贺琦说的对,这种时候,在他们还需要靠着柳娘和李春风去人家家里做绣娘来赚钱的时候。
什么风骨和面子都是扯淡。
实际好处才是真!
不管如何,他没拿到俸禄之前,不用想搬家的事!
贺琦往周围看了看,笑道:“这任家手下的师傅手艺是真不错,你瞧这院子,面积不大,但是布局极好,都很实用。”
江文绚点头道:“这话说的不错。”
就说这天井,虽然只有十个平方,却是铺了青石板,而且四周修建了小水渠,水井在一侧,另外一边若是自己想,则可以摆放些花盆等物。
在屋子前有延伸下来的雨檐,便是下雨,也可以坐在檐下看雨。
院子虽小,却自成风趣。
设计这个院子布局的人,是用了心思的。
李春风提了开水过来给贺琦冲了一壶茶,好奇的问道:“贺大哥,你对这任家知道的可多?这任家到底是个什么人家?”
贺琦笑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有时候跟着谢老爷去茶楼的时候,听别人说了一些。”
“贺大哥说说呗。”李春风拿了张板凳在旁边坐下,笑道。
贺琦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道:“听说这任家原本是洛阳大户,在前朝的时候做过皇商,那家财岂止万贯,可后来天下大乱,他们家皇商做不成了,还被人盯上了家产,便举家搬迁到了开封府,捐了十万贯钱给封州刺史,本是想求了那刺史庇护,可……”
声音微顿了下,贺琦笑道:“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那说话的人,就说到这,就接着说,当时天下大乱,到处都打来打去的,这封州跟洛阳之间就打过好几场大仗,当时,就现在京城西边五十多里的那片地,都打成了一片焦土,到现在,晚上经过的时候,都能听到鬼啸之声,咱们现在这里,就是东城还有东城郊外那片,都成了荒地,眼看着这封州就要被洛阳给灭了,这任家就找到了如今的皇帝。”
柳娘拿盘子装了一些李春风做的蜜饯和果干,再拿了个小几放在几人中间,盘子放小几上,然后和胡杏儿带着小平安和江小满在旁边玩。
贺琦对柳娘道了声谢,拿起了一颗蜜饯,才接着道:“听说当时皇帝还不到二十岁,只是刺史手下一个副将,那任家老太爷却举全家财力相助,皇帝得了任家相助,先是取代了那刺史,掌握了封州所有军队,然后就一鼓作气的攻下了洛阳,作为谢礼,攻下洛阳后,皇帝就将任家被霸占的那些产业还给了任家,然后任家就又出钱资助皇帝,后来皇帝平定天下,立都开封,也就是京城后,便也给了任家许多好处,比如说,拿下这东城的地,还有修建这些宅子,整个京城,也就只有任家能做。”
“那,任家现在是皇商嘛?”李春风问道。
贺琦摇摇头道:“不是,我听谢老爷和那些人聊天的时候,是说现在皇帝并没有设置皇商,因为皇帝是大力提倡商业的,还取消了前朝的诸多限制,连宵禁都取消了,也取消了坊间制度,你们看,现在京城里宅子的分布,跟前朝完全不一样,只要是街,就容许开店设摊,谢老爷说,现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皇商都没有关系,因为大家都可以行商做生意。”
“任家之所以不要皇商这个名号,只怕也是怕了。”江秋雨淡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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