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年纪大了,谢清现在的瞌睡也少了许多,天微亮便起来了。
刚洗漱完,就听得外面凌老头笑道:“你这般着急作甚?”
谢清将帕子一丢,便冲出了门。
谢玉堂一身风尘,眼睛还透着红丝,见他出来,便先对凌老头拱手一礼,然后冲到了谢清面前,道:“祖父,可是春娘出事了?”
夏雷找到他,只说凌老头说的,让他马上回京,问夏雷是什么时候说的,夏雷说是从江府出来后说的。
他那心顿时便揪了起来,一刻都不敢耽误,连夜找了小船过河,快马过来。
可惜城门还有半个时辰才开,他也不好这个时候偷偷翻墙(天要亮了)。
天知道,那半个时辰他等得有多心焦。
谢清笑道:“啊呀,放心,是好事!”
“是啊,好事。”凌老头笑道:“你先去收拾一下,吃点东西,弄精神点,你现在这模样,可不好去跟春娘提亲。”
“提亲?跟春娘提亲……”谢玉堂结结巴巴的重复了一遍,脸上一下红得好似要滴血一般,道:“师父,你,你莫……”
莫笑我。
这三字还没说出来,谢清已经笑道:“是啊,你先收拾一下,哎呀,别激动别激动,你去洗把脸,再过来,我们详细的跟你说下。”
谢玉堂定了下神,再看了下谢清和凌老头那笑开花的模样,这才转身去了水房。
凌老头拿了一套衣服放在了水房里面的衣架上,又给他拿了香胰子。
见谢玉堂还能保持清醒的进水桶,这才笑嘻嘻的出了水房,让人将早餐送进正屋。
谢玉堂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干净,连头发都洗了,然后用大帕子包了,一边让夏雷帮忙擦干净,一边重新绑绷带换衣服,换好之后,便冲进了正屋。
在椅子上坐下,谢玉堂自己拿过帕子擦头发,然后示意屋子里人都出去。
凌老头笑道:“行了,你看他这猴急的模样,赶紧说,也别要他吃饭了,春娘肯定给他准备了好吃的。”
说着,他站起身,拿过帕子,手上用了些内力给谢玉堂烘头发。
谢清便笑着,先将曹家的事说了,看着谢玉堂脸色大变,牙都磨出了声,手还捏紧成拳,估摸着那曹世子要在他面前,那一拳头就直接揍上去了。
轻咳一声,谢清笑道:“那个,我和你师父一合计,这可是个好借口!啊,不是,是我和你师父一合计,这事要是处理不好,那曹家在外面一顿乱说,说你跟曹家那庶女有染,啊,再加上宋氏那臭不要脸的!要是她们在外面胡说,说什么是你勾搭那曹家庶女,所以曹家庶女才故意抹黑谢宛蓉,再加上那曹家也去说,说你是和那曹玉约好在灯会见面,所以才救了曹玉,那你岂不是跳到大河里都洗不清!”
凌老头先头听谢清说宋氏乱说之时还有些诧异,心道你可没跟我说这事啊,你只说这可是个好机会,江文绚和李春风都是心软之人,肯定会出手相助。
等谢清说完,那眉角挑了又挑,附和道:“是啊是啊,这曹家和宋家用心狠毒,肯定会这般做的!”
瞅着谢玉堂眼睛里都冒火了,谢清赶紧道:“所以啊,我跟你师父就去找你夫子,请他帮忙出主意,这个,我是这么想的,当然,我也是这么说的,我把这事说了后,我就跟夫子说,这事只能春娘帮我们,咱们把你跟春娘的亲事定了,这你都是定亲了的人,便是那曹家宋家再怎么诬陷你,只要春娘知道真相就行。”
谢玉堂嗖的一下站起了身,带了些怒气的急道:“祖父,万不可如此!”
深吸了一口气,谢玉堂沉声道:“祖父,那曹家和宋氏针对我,那是我的事,这种龌龊事,怎么能拉上春娘?那曹家宋氏诬陷我,我自会打上门去,谁胡说八道,我就揍谁,那宋氏我不好揍,但是我可以揍她的儿子!若是这种闲话我都处理不好,若是这次我会被这些泼皮无赖给赖上,我又如何敢说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这种事,我自己解决不了,居然要靠牺牲春娘的名声,祖父,那我还是人嘛!我又有何资格说去娶春娘?!”
谢清先是一愣,随后有些讪讪。
凌老头也有些讪讪,连咳两声,道:“玉堂,这个,啊,这事,你祖父和我的确有些欠妥当,不过呢,这事,也有一个好处,那个,那就是,春娘说了,这事,我们两说没用,就是,不要提什么曹家宋家,就是,若是你有心,让你自己去说。”
谢清不觉看向了凌老头,心道,春娘好像没有这么说,柳娘也只说让玉堂自己去说,你这添加的中间两句?
随后,他立刻转回了头,点头道:“不错,春娘就是这个意思。”
“春娘,春娘她这般说?”谢玉堂先是一怔,随后大喜,可大喜的问出来后,神色又是一敛,道:“那个,春娘真这般说?”
后面这句话里,却是透着忐忑和不安了。
凌老头眼珠转了一圈,道:“对了,还有一事,就是江秋雨不是带了个女人回来嘛?听说因为那个女人,和夫子还吵了起来,这不管以前怎样,现在夫子是明确说了,春娘跟江秋雨就是继兄继妹的关系。”
谢玉堂微怔了一下,神色慢慢沉敛下来。
谢清赶紧道:“不过,我在茶楼有次遇到了江秋雨那个要好的同学,就是郭家和赵家的那两个,我听到他们说,说是镇国公夫人很是喜欢春娘,说这春娘既然跟江秋雨没关系,那倒是可以考虑跟镇国公府来点关系,那个,玉堂啊,春娘跟镇国公府合作开了一个丝绸铺子,镇国公夫人可很是喜欢春娘,便是不说这个,就春娘那人品,多的是人喜欢,明年春娘及笄之后便可以出嫁了,这要是还不赶快定下来,到时候,别又来个何秋雨,冬秋雨的,是吧!”
凌老头道:“是啊,玉堂,原本,我们也是想着等明年春娘及笄,可这不是慌了神嘛,再说了,不管别的,现在春娘既然说了这话,那就是没有拒绝的意思,哎,玉堂,你不会,不敢去跟春娘提亲吧?”
谢玉堂一愣,随后脸色一下涨红,他拿过了凌老头手上的帕子,将头发一顿猛擦,然后随手拿了条月白色绢带,将自己头发扎好,转身。
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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