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再度静了静。
好一会后,谢玉堂笑了一声,道:“我知道夫子意思,可是,战场上再凶险,那也是明着来的,而且刀枪无眼,若是有人想对我下手,那我先下手为强便是,总好过在这京城,别人辱我母亲,还只能借着他蠢和裴将军他们才能杀他要好。”
江文绚轻拍了下手掌,满脸赞赏之色,笑道:“玉堂这话说的好,战场凶险,但的确是个可以互相玩阴险,啊,是玩谋略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你只要拿到战功,就有升迁的希望,而在京城,权贵太多,眼睛也太多,当然,最重要的是,现在的禁军里,拿战功可太难了。”
笑容微敛了下,江文绚道:“今天裴钰帮了你,那便是对你有所看重,你只记得一句,交人交心。”
谢玉堂点头道:“我明白,以后,我跟他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江文绚微怔了一下,然后轻咳了两声,心道,虽然这话的确没错,但是你也说的太明白了。
行了,话都说成这样了,这孩子应该懂他的意思了。
那旁的,也不用多说,这么多年教他读书,可不光只教了那些四书五经,这鬼谷子的书都教他了。
江文绚正想说那就这样办吧。
李春风出声问道:“爹,还有那谢宛蓉和谢婉如,现在就没有什么法子惩罚她们?”
这谢宛蓉鼓动曹金去找谢玉堂的麻烦,而谢婉如居然直接骂谢玉堂是野种!
这口气,谢玉堂能忍,她都不能忍!
江文绚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瞅了一眼李春风,再瞅了一眼谢玉堂,然后瞅了眼谢清。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江文绚道:“那个,那个曹什么的,凌师父说,会是个瘫痪在床的活死人?”
凌老头和谢玉堂同时点头。
江文绚想了下,道:“这个,既然那个宁远侯家的姑娘已经跟宁远侯夫人说了是谢宛蓉挑的事,那么,那个,啊,玉堂啊,你不是跟卢庆元交好嘛?对了,那个临沧伯府的人你也交好吧?你去找卢庆元,就说,这谢宛蓉害得姓曹的那般,对了,这姓曹的没有娶妻吧?娶谢宛蓉不正合适嘛?”
谢清一拍大腿,道:“是啊!谢宛蓉也到了议亲的时候了,找人去跟那宁远侯夫人说道说道,让两家结亲,到时候让谢晨一口答应,若是宋氏那贱妇不答应,便将此事宣扬出去,看那宁远侯夫人会怎么想!”
而若是答应了,等谢宛蓉及笄便嫁过去,那可有得罪受了!
江文绚笑道:“宁远侯夫人怎么想不重要,只是,这京城权贵虽多,议亲也是有讲究的,宋氏和那几个孩子视玉堂的名誉为无物,那么,他们自己的名声,便也不需要了吧。”
这桩亲事结成了,谢宛蓉一辈子也就毁了,而若是没有结成,那宁远侯夫人肯定恨死谢宛蓉,说不得便会到处说她的坏话,再加上宋氏和谢婉如的坏名声也散出去,只怕整个京城权贵,都没有人家敢娶她们。
若是以前,他是不屑不齿以女子名声来作为报复武器的。
只是,既然宋氏和那两女娃做了初一,谢玉堂还之以十五,也没错。
谢清点头道:“夫子说的是!就这么办!玉堂,你听懂了嘛?”
谢玉堂点头应了声是。
江文绚再喝了口茶,道:“现在这个时候,估计裴钰和冠城伯应该从宫里出来了,你先去问下情况,然后尽快过继分府,这段时间,凌师父跟你们在一起比较好。”
谢清应了声好,唤了谢玉堂起来,然后对江文绚抱拳一礼道:“多谢夫子!”
江文绚放下茶杯,赶紧起身回了一礼,道:“谢老爷客气了,玉堂是我的弟子,他的事我自然不会不管,如今只是定了一个大致方向,日后有什么事,玉堂尽管来找我便是,我会尽我所能相助。”
谢清沉声道:“好,你我之间,我们不说谢,那么,我也说一句,夫子,日后若是有什么让我和玉堂做的,您尽管说!我们之间不讲那些客气!”
江文绚微怔了一下,又看了谢玉堂一眼,然后笑道了一声好。
谢清应该已经猜到他来自江城江家,这话,其实也就是许诺。
只是,他现在并不想让谢玉堂去问裴家当年的事。
谢玉堂现在还太年少,心思并不能完全藏住,若是贸然去问,说不定会被有心人给盯上。
他现在的敌人已经有靖安侯府和宁远侯府了,再要加多几个……
还是再等等吧。
至少,他和江秋雨也得自己有力量才行。
见江文绚应下,谢清便也不再多说,带着谢玉堂告辞出去。
到了门外后,谢清道:“你去找裴钰吧,看看宫里怎么说,我先去找夏东,明儿,我们就一起骑马回去江桥镇,开了祠堂将你的名字过继了。”
他本是想让夏东带人回去,他是江桥镇谢家的族长,族里几个长辈现在其实也在他手下讨生活,只要带封亲笔信过去,族中长辈应该就能开祠堂。
只是,刚听江文绚一说,他便觉得这事还是得亲自回去做。
否则,到时候要被人以此做理由,说谢玉堂这个过继算不得数,那可就麻烦了。
毁了靖安侯府,可不能连谢玉堂都连累了!
谢玉堂道了声好,翻身上马,往裴钰跟他悄悄见面的私宅去。
凌老头便带着谢清去了夏东所在的大院。
走在路上,凌老头道:“这个过继,最好谢晨也去,他到底是亲父,不过,在去之前,你让他把库房里的黄金再拿些出来,这次我跟你们一起去,庄子里不还有几个好手嘛,这次一起带过来。”
谢清点头,道:“夫子说的对,这雁门关只怕不比京城安全,这人手,你觉得怎么安排比较好?”
凌老头啧了一声,道:“这有什么难选的?当初训练那些侍卫不就是给玉堂用的?贺琦那些人继续跑船,那些人上战场不行,夏东的手下,你让夏东自己挑下,他当年跟溃兵打过几年,对战场不生疏,他知道怎么带人,啊,留一些人给春娘,春娘这里也要人,然后那几个小子,把福顺和赵财留下给春娘,其余的都跟着玉堂,这不是有什么亲卫什么的?就贴身跟着玉堂,那几个好手,留两个给你,其余的也过去,不进入军队,就在边城做策应。”
谢清道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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