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衙役带路,江文绚走出小院便站了一下,然后才按照记忆沿着游廊往外走。
进来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跟着衙役没有乱看,现在要找路,便四下看了下。
这里的院子是一个院子套一个院子,院子里面都是一间间用来办公的房间。
幸好,进来的时候只走过两进院子,江文绚又特意记了一下进去之时那院门上写着的字,这才只走错了一个院口的,走到了大门处。
那衙役见他出来,笑道:“可登记好了?”
江文绚对他拱手一礼,道:“多谢官爷,已经登记好了。”
“您可别叫我官爷,我就一衙役,您只要派官下来了,怎么着都是个从九品。”衙役笑道。
江文绚再又对他一礼,伸手准备往袖中去摸荷包。
衙役对他摆摆手,笑道:“别,我看您这也不容易,留着吧,再说,咱们尚书大人可是有令,但凡敢接受贿赂的,便是几文钱,那至少也是三十大板。”
江文绚的眼睛不觉一亮。
居然有,连看门衙役都不收钱的地方?
瞅着他那神情,衙役笑道:“对了,这举人授官不像进士,得有空缺,您得等,若是两个月还没有消息,您到时候再来问问。”
江文绚道了声好,再又对衙役鞠了一礼,道了声谢后,才转身往街口走去。
两个月后再来催问……
那就是说,一般举人求官至少两个月才会有消息。
两个月啊。
他还是得去看看,有什么赚钱的营生。
走出街口,看到先前那两个轿夫还在对面休息,江文绚想了想,还是走过去。
轿夫看到他站了起来,道:“先生事办好了?”
江文绚点点头,道:“办好了。”
声音顿了下,江文绚笑道:“我着实没想到这么快。”
也没想到,那门口的衙役钱都不收。
以前在南吴,要想进衙门,便是那县令衙门,都得送上些银钱,才有进门的可能。
不说南吴吧。
就说那苏州府衙门,那还是谢清的面子在呢。
轿夫请了他坐上轿子,想了下,还是笑道:“先生,这里是六部衙门,来往的都是官,听闻什么事都有个章程,若是您想加快这个章程,需要找人的话,那就不能在这里找了。”
他在京城抬了几年轿,也没少抬过官员,有时候一些官员雇了几个椅轿一起走,路上也会聊上几句。
这位先生一看就是刚到京城的,人也看着顺眼。
他才说了这么一句。
江文绚听他这话,心头微动,转头朝衙门那边看了一眼。
然后轻吁了口气。
是了,这里是六部衙门,周朝最高等级的衙门,能来这里办的事都不是小事。
那衙役说的话,前面那句才是实话。
看他不容易……
而,这点钱对衙役来说压根不在眼里,万一要是被人看到,以那令来行事,他还要白挨三十板子。
但,不管如何,能有这个自律也已经是不错了。
江文绚不觉又轻吁了口气,道:“走吧。”
去东城,轿夫走的就是另外一条路,其中一条大街两边的店铺极其奢华。
江文绚看到了一个五层高,占地面积都有二十几亩的大酒楼,巨大的牌匾上写着的范楼二字,便是隔了老远都能看到。
拐过了一个街口,便是一条临着河的街,也并不是完全临着河,有些地方在临河的路段上起了两层楼或者是一个个的竹林院子。
其中看上去最是雅致的一个带两层楼的院子,门口写着听水阁。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条街,转了多少个弯,江文绚终于看到自己熟悉的街道了。
随后,轿夫在通往谢府的那个街口停下,道:“这就是四合街了。”
这里,江文绚就认得了。
数了二十文给那个轿夫,江文绚说了声多谢,便往家里走去。
江秋雨正在哄江小满睡觉。
听得院子门响,长吁了一口气,将一直不肯睡的江小满抱起来,走出了屋子。
江文绚回身将院门关上,转身便看到了那一大一小。
“怎么?又不肯睡觉?”江文绚几步上前,在江秋雨以为他会将江小满接过去之时,又退了一步,去拍打身上的灰尘。
江秋雨只能将江小满又抱住,道:“怎生去了这么久?事很难办?”
江文绚摇摇头,将文书拿了出去,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道:“办事倒是没花多少时间,就是这过去的路实在有些远,我迷了路,走去了南城,实在是走不动了,最后还是喊的轿夫。”
走不动了?
江秋雨默了默,跟着江文绚进了屋,将想抓他头发的江小满丢在床上,道:“有多远?”
江文绚将文书收好,道:“很远,这京城之大,说实话,我是真的没有想到。”
今儿从南城到衙门,再从衙门到东城,就轿夫那脚力都走了那么久。
而且,轿夫还说了,今儿走的这些地段都是京城中间这块,这再往北,往西,往南,那地方还大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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