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过后,京城里的人便开始准备过年的年货。
庄子里也到了年终结账的时候。
李春风除了忙各个店铺调货之事,还要整理那些庄子的账目。
江南的庄子都是宋先生那边算好账后送过来给她审核,工作量倒是不算大,不过,京城这边的庄子,还有河东路那边的庄子,就都是李春风自己登账记账。
再加上这次新买的庄子也要重新核账。
还有店铺的账,也是到十一月底就是年账。
李春风忙完冬至结算之后,便开始整理那些账目。
等她忙完了那些账目,才发现江秋雨不在江府了。
而这时候,外面的流言也由郭雁的嘴传到了她耳朵里。
郭雁说,这外面都传开了,说那天华夫子将两人臭骂一顿后,江大人将江状元又臭骂了一顿,然后两人闹了分家,江状元从江府搬了出去,在外面单独居住,还说,江状元是带着那定州女人一起出去的,说反正华夫子说婚约不作数了,所以,不是纳那个定州女人,而是娶她了。
郭雁说完这些后,还很是感慨的道,江状元那般人物,京城里不知道多少贵女想嫁他,怎么他就那么想不通,要去娶一个舞姬?
李春风无法回答她,只能应付了她几句后,便匆匆的离开了西城铺子回到了江府。
她急匆匆的冲进书房,正想问江文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看到江秋雨站在书桌前,正指着桌上的一张地图跟江文绚说话。
李春风脚步一顿,嘴巴张了张,又闭上。
好吧,这估计又是这两人故意放出去的风声。
江文绚看到她冲进来,再看到她脸上神色,笑道:“在外面听到什么了?”
李春风在旁边椅子上坐下,自己拿干净茶杯倒了杯茶喝,缓了口气后,道:“嗯,今儿我在西城铺子那算账,郭雁来找我,跟我说,说现在京城里流传秋雨哥哥要娶那个定州女人。”
“娶?”江秋雨怔了一下,随后冷声道:“魏王放出来的风声。”
那一日,他和卫二裴钰对好岳州的地图,大约想好怎么办后,谢玉堂便来告知事已经办好。
他去到庄子,假文沅正在昏睡之中,身上满是欢爱痕迹。
朱先生让他将酒倒在身上,再又喝了一大口,然后便去弄醒了那小丫环。
也不知道朱先生怎么弄的,那小丫环根本不知道自己昏了过去,只记得她亲眼看到他和假文沅一起喝酒,然后喝醉了,便轻薄了假文沅,她还抱着假文沅一顿哭。
这时候假文沅醒来,便也一起哭。
他只能强忍着恶心,做出一副愧疚模样,然后说了一番你在这里休养,我会对你负责的话后,便装作满心惭愧的逃出了庄子。
出来之时,他让赵威和赵武都留在庄子里,又让庄头小心照顾假文沅,还特意让赵武听见,他嘱咐庄头,要当假文沅是夫人。
随后他回到京城便去了延福街的院子住。
孤身居住。
只是,半夜之时,有人从后面翻墙进来,告诉他,院子外面有两个魏王的人守着,不过不是黑卫,只是普通侍卫,那两人都被朱先生做了手脚,只要他想出去,便可以从河道坐船走。
次日,他去衙门的时候,便发现他和江文绚吵架的事整个翰林院都知道了。
甚至,还有人很是隐晦的问起他和那个舞姬的事。
好似,他的这些家事,比江南卖官之案还要重要。
他当时含糊应付了过去。
原是想着,现在魏王主要是要对付裴家,却没想到魏王居然这么着急,这么快就放出这种风声。
“魏王等你出错已经等得够久了。”江文绚轻笑了一声,道:“你看,现在朝堂之上江南卖官一案吵得热闹,周家那些人现在可不光针对裴家,今儿已经上奏,要追究毕侍郎的责任,估计再过不久,就要追君阁老之责了。”
江秋雨转头看向了他。
江文绚手指在地图上弹了一下,道:“你以为就只有裴家和二殿下做了准备?魏王既然动这一手,自然是想着要借此拉下一些君阁老和裴家的人,然后推自己人上去,所以,他必须让你尽快向他靠拢,成为他的人,这样,他才好将你安排到他想让你去的位置上。”
“拉下君阁老的人?”江秋雨一怔,道:“华夫子!”
“也不一定是华夫子。”江文绚淡声道:“这两年,君阁老将江南官场已经换了一部分血,那些位置可都是要紧位置,比如说,现在的陈学监。”
“那,君阁老他们怎么就确定,魏王想让我去岳州?”江秋雨问道。
按照你这么说,不是应该让我回江南嘛?
江文绚笑道:“这些位置都很紧要,就比如学监,从江南出来的举人可都等于是学监的学生,这么重要的位置,他自然是要扶自己心腹上去,你虽然可以利用,但是你不是他的心腹,就算你去投诚,他也不敢把你当心腹用,毕竟你是江家人,他肯定会顾忌到你一旦知道真相会反水。”
手指在地图上轻敲了下,江文绚接道:“岳州,江州,一个鄱阳湖,一个是洞庭湖,都是可以藏兵的地方,而且,这里的田地要是恢复了,那么藏兵的军粮都不愁了,这里,只需要你的能力,就是说,需要靠你的能力将这些地方的农耕恢复,这样,这些藏兵一旦要做什么,就可以随时抢到足够的粮食。”
“我明白了,江州,君阁老已经动手,借着清理水淹田的时候将那边官场清理了一遍,同时也去清理了湖里的那些假扮湖匪的藏兵。”江秋雨沉声道:“所以,君阁老不需要我去那里。”
“爹,秋雨哥哥。”李春风出声道:“那个,洞庭湖有湖匪,不过,鄱阳湖并没有大量的湖匪,只有一些零散的游匪,因为,那湖边有很多勋贵府的大庄子,若是有湖匪,那些勋贵府就直接动手了,但是洞庭湖不一样,那周围还都是水淹地,很荒芜,人也很少,所以湖匪猖獗,而且,他们还跟当地的官吏勾结,周围的官府根本不抓他们。”
江文绚一愣,道:“春娘,你知道岳州的情况?”
李春风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谢家有专门往潭州走的商队,每年都会从岳州路过,谢老爷交代让悄悄的去看下谢二爷的情况,所以,那商队领队对岳州很熟悉。”
江文绚和江秋雨不觉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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