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堂笑道:“裴二哥说,当时听到那宦官那般说,裴大将军和裴大哥他们是看不起那花蕊夫人的,谁知道,他们攻进南蜀皇宫的时候,那些禁卫军御前侍卫都投降了,连大臣皇后都脱冠投降,唯有这位花蕊夫人,带着南蜀皇帝一起殉国。”
“啊!”李春风惊道:“那,她死了?”
“没有,她是带着皇帝投水,裴大哥手下的一个副将跳下去捞了她上来,再由军医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谢玉堂轻咳了一声,接道:“那个,南蜀皇帝就捞得晚了些,没救回来。”
“那,裴大将军送她进京了嘛?”李春风问道。
谢玉堂左右看了看,低声道:“这事啊可是秘密,裴大将军对上报的是,她和南蜀皇帝一起投水殉国了,其实,她改了姓名,嫁给了救她的那个副将,如今在蜀地开着蜀锦坊。”
李春风喜道:“真的!裴大将军可真是好人!”
谢玉堂低声道:“裴二哥说,他们敬重那位花蕊夫人,也知道,若是说她没死,那,那内官是皇上身边的人,虽然说是太后让传的,但是皇上肯定也是知道这事的,皇上没有阻止,说不定就是默许了,所以,若是知道她没死,说不定就让送上京,到时候,就算不是自己纳入后宫,也是给那些开国勋贵们做妾,这以前打下的很多皇宫里的美人就都做了那些人的妾,这对那位夫人来说,着实是一种侮辱。”
李春风轻点头道:“不错,到时候,花蕊夫人肯定还会寻死,等于是多受了这些罪。”
谢玉堂低声道:“裴二哥说,那个副将虽不是什么英俊小伙,但是年纪也不大,也就二十三四,长得也是敦厚精壮,而且,他一直跟着裴大哥征战,都没有娶过妻,家中更无妾室,品性又好,最重要的是,是那位夫人先提的,说,只要那个副将不嫌弃她是再嫁之身,嘿嘿,裴二哥说,当时他和裴大哥二皇子都在旁边躲着偷听,那夫人都没说完,那个副将就红着脸说不嫌弃嫌弃,又说,你别嫌弃我是个大老粗就好。”
李春风笑道:“你情我愿,可真好。”
谢玉堂点头道:“是啊,裴二哥说,裴大将军就做主,给那位夫人换了名字,让两人成亲,又任命那副将驻守离南蜀都城一百多里的花城,那里本是盛产蜀锦,而花蕊夫人也擅长蜀锦,便在那里开了个蜀锦坊,这次裴大哥带回来的蜀锦都是她那里织的,对了,裴二哥说过,会给我几匹,等我去问他要了来,你瞅瞅,看合适不合适做衣服。”
李春风拍手道:“那自然是好,这蜀锦可是精贵物,京城里卖得可贵了,你帮我跟裴大哥问问,能否牵个线,这位夫人的蜀锦能否卖给我些,放在御街的铺子里卖,能卖出高价。”
而一些顶级蜀锦,让贺东阳带出去,也是能换高价的顶级品。
谢玉堂笑道:“好,我明日就进城去找他们。”
李春风神色微敛,想起江秋雨说的那话,道:“也不用特意去找他们。”
谢玉堂笑道:“无妨的,马上就要到年底休沐的时候,我也要去兵部露个脸,还有一些薪火钱没拿的,我去拿了,再去拜访下裴钰,没人敢说我的。”
李春风想了想,道了声好。
江文绚想着还要回京,和谢清再聊了会,便告辞回屋,李春风便也跟着回去。
次日一大早,江文绚便在来喜和赵财的护送下回京,等他走了一个时辰后,谢玉堂便骑马走了。
晚上入黑后,谢玉堂带了一袋子的银锭和几匹蜀锦回来。
跟李春风说,蜀锦生意没问题,那位夫人让裴大公子带这些蜀锦上京,也是想在京城找到买家。
因为蜀锦在蜀地的价格可不高。
李春风一听大喜,立刻给那位夫人写信,还将那几匹蜀锦剪下一块,对比那蜀锦的质地颜色花样做了描述,分做了几个等级,然后就对应等级开了收购价格。
那位花蕊夫人收到信后,着实是感叹了一番,立时同意了李春风的报价。
后来,花蕊夫人成了南蜀最大的蜀锦织坊主人,其织出来的蜀锦大多数都供应给了李春风。
当然,这是后话。
小年一过,转眼便到了二十八,李春风带着柳娘和江小满回到了京城江府。
江文绚如今是从五品官,过年之时,少不得会有同僚拜访邀约,家中也要有宴请,不能再躲在那庄子里。
二十九,谢玉堂也带着谢清回到了谢府。
刚一进府,谢晨便将谢方氏送了回来。
谢方氏是被抬进府的。
她已经半身瘫痪,嘴眼歪斜,话都说不利落了。
谢晨说,找了大夫看了,说是急怒攻心,中风了。
这急怒,是因为宋氏得知谢宛蓉的嫁妆已经被曹家尽数拿走,谢宛蓉自己连件厚实斗篷都没有留下,而且还是住在了简陋的小厢房里后,她跑来找谢方氏算账,怪谢方氏帮着蒋氏算计谢宛蓉,说话之中透露了蒋氏和谢蓉已经被杀,尸体都沉了汴河。
谢方氏一听,就成这样了。
当然,这宋氏把自己婆婆气成这样之事,那位大夫也宣扬出去了。
谢清一听,自然是在大门口就将谢晨臭骂一顿。
马上就是年三十,周围各家各户都在挂灯笼贴对联,街上很是热闹。
大伙都听见谢清骂勇毅伯不是人,纵容恶妻毒害继子不说,连自己嫡亲婆婆都不放过。
宋氏本就已经烂大街的名声,更烂了。
这让听到这些传言的宋氏一气之下,带着孩子们去靖安侯府过年去了。
谢晨便也落得清静,自己独自回到了谢府过年。
这谢方氏瘫在床上,宋氏带着孩子回去了娘家,谢清等人过了一个热闹又舒心的年。
而谢玉堂则是在子时翻墙去了江府。
带着贺平安和江小满放了半个时辰的炮竹。
一直守岁到三更才回去谢府。
而初三开始,各家开始登门拜年。
江府也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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