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氏停下,谢晨也停下脚步,侧头看向了她,道:“怎么了?”
“爹,就算过继了,您也是谢玉堂的长辈,哪里就需要三日内搬走?”谢婉如很是气恼的道:“再说了,父亲还在,他哪里能有私产,这宅子本就是我们的!要走的是他!”
如今已经过了冬至,天气已然极冷,靖安侯府再大,能给她们家的,也不过一个院子而已,到时候她还得和姐姐挤着一起住,哪里能有现在自己一个院子舒服?
这爹娘也是,再怎么说,谢晨都是谢玉堂的父亲,父亲在,没有分家的儿子哪里能有自己的私产?
就算过继,这宅子也是过继之前买的,是属于谢清的,那就是属于谢晨的,也就是他们的!
要滚出去的,应该是谢玉堂!
谢婉如话音未落,谢晨一个耳光就抽了上去。
这一次,谢晨没有留力。
谢婉如直接被抽飞了出去,跌倒在地之时,噗的一声,吐出了几颗牙齿出来,而她那刚刚消肿的脸,立时便又肿得像包子一般。
这巴掌一抽,宋氏和其余三人都惊愣了一下。
而谢婉如直接大哭出来:“爹!你居然打我!娘!”
“你别喊我爹,我没你这种女儿。”谢晨声音极冷的道,随后他一挥手,对身后亲卫道:“将她关进后院柴房,没我的命令,不准放出来!”
谢婉如的哭声一下顿住,随后又更大声的哭叫道:“爹,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娘!娘!你说话啊!”
宋氏刚欲开口,谢晨已经冷声道:“我这还没有上朝领赏呢,这贱人说的话只要传出去,要知道我们家还有这么一个目无尊长大逆不道的玩意,明日我都可以不用领赏了,你们也死了做伯爵夫人伯爵世子的心。”
宋氏的脸色一变,谢玉砚已经靠近她,低声道:“这宅子是祖父出钱买的,也就是谢家的钱,如今谢玉堂过继到了谢家伯祖父那里,那就是谢家正宗嫡系大房的继承人,有继承谢家家产的权利,而这谢家家产有哪些,那就是祖父一句话的事。”
谢婉如这话,等于是要谢晨越过谢清去,可不就是目无尊长大逆不道嘛?
上次谢婉如在门口说的那些话已经让谢晨和宋氏差点翻脸。
要是再来几次,谢晨只怕会反悔,又不过继了。
那,那些黄金白银,不是白出了嘛?
宋氏心念一转,不光想到了谢玉砚想的那些,还想起了宋初和大嫂都说了,就谢婉如在大门口说的那些话,这满京城的勋贵高门都看不起她们家。
而且,昨日宋初说了,说你的这两个女儿一点教养和尊卑都不懂,也没有羞耻心,以后别想着嫁回宋家。
而且,宋初还说了,说她管理后宅管的一塌糊涂,都能让宁远侯家的庶女看到谢宛蓉和曹金私会,那还有什么事传不出去。
若是谢婉如不收敛下性子,以后只怕吃的苦头更大。
想到此处,宋氏压了又压,一直到亲卫将谢婉如拉走都没有出声阻止。
谢晨看宋氏那反应,眉头轻蹙了一下,随后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看样子,他们去江南的这几日,京城里也发生了一些事。
最好,这些事能让他开心开心。
否则,他这一肚子的火都没地方发泄。
那么多年,那么多年……
他只有梦里才能回去的故土。
好不容易回去了。
却是开祠堂的事一办完,谢清便赶着他回来。
连去跟林幺娘上坟,谢清都不同意。
而谢清只说了一句话,便让他连偷偷去看林幺娘都没有脸去。
谢清说:你拼死赚下的诰命,什么时候能给幺娘了,你什么时候再去见她。
而这次细看宋氏,谢晨才看到她脸上被浓厚脂粉掩盖也盖不住的抓痕。
谢晨很是恰当的露出了一些惊诧和怒色,道:“你这脸上怎么回事?”
宋氏眼眶顿时一红,随后便看到谢宛蓉,想着不能在孩子面前说那事,便道:“谢郎,我们回去说。”
谢晨点了下头,快步往后院走去。
看着谢晨都没进主院,而是绕过那个小花园直接到了自己院子,宋氏心里又微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谢晨这次,是真正选择了她们母子和宋家。
只要不再去触碰他的底线,以后,他们应该能好好的过日子,谢晨会将他所有的荣光和宠爱都给她。
而,谢晨这次受封为伯爵,虽然还是比不上靖安侯府的一等侯爵,可那也是进入勋贵行列,谢家的门第也比靖安侯府低不了多少。
到时候,她作为伯爵夫人,便也不用再看嫂子们的脸色。
嗯,或者说,除了大嫂,以后其余的嫂子和大姐,还得看她的脸色!
谁叫她们的夫君比不上自家的谢伯爷呢!
这般一想,宋氏的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待进了暖阁,宋氏便让人都出去,自己上前准备去帮谢晨脱外衣。
谢晨已经自己脱了外衣,随手拿了个干净茶杯倒了杯茶喝了,在椅子上一坐,道:“谁打的?”
宋氏收回空落落的手,眼眶一红,道:“是宁远侯夫人。”
“曹夫人?”谢晨惊讶道。
这宁远侯曹夫人跟宋氏的关系可是极好的,听闻当年宋武还没投军的时候,宋氏便和那曹夫人在街上玩做一处,一起做了很多宋初几兄弟都说不出口的事。
宋氏眼眶更红了,在谢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道:“可不就是她,也不知道发什么失心疯,非说那曹金找谢玉堂比试是受了婉容的挑拨,那曹金,虽然有徐太医出手,但是也伤了根本,以后都只能瘫在床上,这明明是谢玉堂做的缺德事,她却怪在了婉容身上,还说,看在我们两府的面子上,她旁的也不计较了,只让婉容嫁过去,以后就伺候曹金,这我哪里能同意!别说曹金现在这样,便是他没瘫,我也不想让婉容嫁他!就曹金那模样,长得跟头黑熊似的,家里还好几个通房了,还只是宁远侯的次子,这以后宁远侯的爵位也跟他没关系,咱们婉容可是伯府嫡长女,便是嫁进国公府都可以,何况他现在就是个活死人,我怎么可能答应这亲事!”
声音微顿了下,宋氏带了怒意的道:“我不同意,她便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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