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萨没有想到自己最终到底还是将死的这一步。
都说人临死前是有感觉的,她确实有了这种感应……
东林进屋发现不停地咳血的夫人,吓得尖叫起来。
妮萨胸前的被子已经沾染了不少鲜血,荒芜的脸上一片木然之色。
“夫人……”东林惨白着脸,哆嗦着嘴:“快去请林垦医生!”
林垦被佣人请过来时,简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林垦在给妮萨做急救,妮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简,认定了是简对她动手了。
她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妮萨想说些什么,涌出的鲜血呛住了喉咙,只能发出汩汩的声音。
“林垦医生,夫人怎么样?”简担心地问道。
林垦医生给妮萨做了检查,“让大卫先生和小卫先生回来见夫人最后一面吧!”
妮萨眼中微弱的亮光也熄灭了,她苦苦挣扎要活下去,可结果还是要死了。
林垦医生的衣服被妮萨抓在手里,说不出话的她,只能拼命用眼神告诉林垦,她想活,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如回光返照一样,紧紧地拉着林垦医生的衣服不撒手。
林垦医生作为医生,看过不少病人临死前的求生欲,开始几次还会受到震荡,会怜悯对方,但到了现在,他已习以为常了。
急性白血病细胞恶性增生,血小板明显减低,易引起呼吸道、消化道出血,林垦医生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积极给人止血。
“夫人,您有什么话要说?”林垦医生让护士给妮萨输注浓缩血小板。
妮萨几次张嘴都说不出话来,徒劳地努力了半天。
简无声地望着床上枯瘦的妮萨,神色平静,和周围急切慌张的那些人仿佛形成了两个世界。
东林几次联系卫父,卫父都是在开会,连电话都没有亲自接。
卫衡那边,更过分,电话根本就没有人接。
濒死的妮萨眼前开始阒黑昏暗,神志模糊,呼吸像被扼在胸间不能顺畅,混沌不知身在何处。
陡然,最后一刻的时候,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向简的方向,朝着她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简微微蹙眉。
妮萨终究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死了,死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卫父做好妮萨会死的准备,但没想到这么快。
卫父回去之后,卫衡也随后就到了。
“母亲怎么会走得这么快?”卫衡皱眉问道。
“由于急性白血病造成正常白细胞和中性粒细胞减少,治疗的时候,因为药物等因素亦导致粒细胞的缺乏,所以容易发生严重的败血症。”林垦医生解释。
床上的女人由于治疗白血病的药物和放疗手段影响了肠胃功能,胃功能衰竭,营养补充成为问题,林垦医生采用锁骨下静脉插管到上腔静脉内进行高营养输液仅解决部分问题,
但还是不够,所以才又导致了肺炎、肠炎等并发症,再加上消化系统功能紊乱,纳入量不足而致低血钾。
总之,妮萨身体的破败快得不可思议,让林垦医生也感到挫败,就好像他不给人治的时候,人家身体还好一些,他给人治了,人家的身体一日比一日破败,他的治疗方案一点用处都没有!
“早知道安乐丸我就给母亲用了,这样母亲离开的时候也不用这么痛苦。”卫衡后悔道。
卫父拍了拍卫衡的肩膀,无声地安抚他。
在准备葬礼的时候,卫父单独找了东林,“夫人走之前可曾留下什么话?”
卫父记得妮萨说过要告诉他什么秘密,之前他没当真,现在人死了,卫父说不清怎么想的,特意问了东林。
“夫人说她不会死的,王妃能救她,若是她死了,肯定……”东林不敢再说。
“肯定什么?”卫父问道。
“肯定是有人害死了她。”东林低下了头。
卫父皱眉,若是妮萨死因有异,林垦医生不会不说。
“还有其他话吗?”卫父继续问。
东林摇头,“夫人死之前已经不能说话了……”
卫父没问出什么来,门外的简听到了这儿,转身离开,却撞上了来找父亲的卫衡。
“少爷。”简先打了一声招呼。
卫衡看到简,脑子里忽然闪现妮萨说过的话,她说他不是卫家的孩子,也不是她的孩子,他的母亲可能是简。
进卫家这几年,他和简说过的话除了这种正常的礼仪招呼,除了父亲让她转述的话,私底下,简没有一次主动找过他,连偶然的偶遇都没有。
原主记忆里面,进卫家之前,和这位简也没有任何接触。
卫衡的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微微颔首之后离开,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回头,简一直朝前走,并未回头,一直到转弯,卫衡才收回目光。
妮萨作为卫父的妻子,她的葬礼办得很隆重,卫冕作为卫父的儿子,他和林芷筠也需要参加妮萨的葬礼,名义上,妮萨也是他们的继母。
林芷筠第一次参加外国人的葬礼,葬礼上的人都是一身黑衣,林芷筠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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