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慕承祁起来用早饭时,马画眉已经坐在偏堂吃了多时了,远远看去,微弱的晨光下,她的脸更显白皙,犹如浸透在清水之中的白玉一般晶莹,慕承祁不禁微微一笑,徐徐走过去在她的身旁坐下。见慕承祁来,马画眉打心底里下意识地是想冲他笑的,可是一想起他至今没有想娶自己的意思,自己也抹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于是情不自禁地就苦了脸。
慕承祁看见马画眉又皱起了眉头,忍不住纳闷,也不知道画眉这两天是怎么了,总是一看见自己就愁眉苦脸的,难不成是心情不好吗?可是最近并没有发生什么啊,若说心情不好,也总得有个理由吧,画眉到底在位什么而发愁呢?慕承祁端起粥,喝了一口,瞟了画眉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画眉,你……还好吗?”
马画眉没有抬头看他,只继续啃着手里的馒头,闷闷地道了一声:“好啊,吃得下睡得香,好得很呢!”慕承祁不禁拧了拧眉,听这语气,怎么可能好,非但不好,反而像是在生什么气似的,唉,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捉摸不透,果然是真的!
想了想,慕承祁又道:“画眉,要不然今天出去走走吧,现在正值花开时节,郊外的景色定然美不胜收,我带你去看看如何?”画眉向来是爱四处走的人,他以为她听到要去赏景会开心一点,没想到同样是换来闷闷的一声:“算了,我没兴趣,还是待在家里绣绣花睡睡觉得了。”
这真是怪了……慕承祁暗自如斯想着,这时候,马老夫人也过来了。马老夫人一脸地慈祥,看向慕承祁的眼神越发得慈爱。慕承祁赶紧站起来打招呼:“老夫人!”马画眉也起来扶着娘亲坐下。
马老夫人忙笑道:“慕公子坐下吧,这里又没有外人,何故如此多礼?”这句话实际上是说,她早已经将慕承祁看成自家的女婿了。慕承祁心中喜悦,摸着头笑笑,又看了看马画眉,见她正忙着给老夫人盛粥呢,根本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哩,只好兀自坐了下来。慕承祁脸上不太自然的笑容,以及自己女儿这面无表情的样子让马夫人意识到了气氛不太对劲,于是喝了一口粥笑道:“画眉啊,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瞧瞧这粥稠稀适度,软绵香甜,慕公子觉得呢?”
慕承祁赶紧接住话头使劲地夸赞:“哦,是啊是啊,我一直都最喜欢画眉的手艺,每次的胃口都能大好多呢。”闻言,马画眉心下欢喜,但是面上仍然不为所动一副混不在乎的样子,让慕承祁甚是无奈。
马画眉已经吃饱,遂起身朝马老夫人道:“娘,我吃饱了,厨房那边还有些事,我先过去了,你们慢慢吃。”
慕承祁完全摸不着头脑,就连马老夫人也是一头雾水,待马画眉走远之后,马老夫人才道:“画眉的脾气有时候不大好,还请慕公子勿见怪。”“不会不会,她应该是心情不太好,过两天就好了。”慕承祁看着画眉消失的方向,自顾自地说道,心里同时在盘算该怎么哄哄她高兴才好。
马老夫人又问:“不知慕公子家住何处,家中可还有些什么亲人?”
慕承祁收回思绪,笑答:“我是京城人士,不过家中除了我,已无亲人了。”他的身份始终不好说出去,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当时马画眉不把他的真实身份告知于马老夫人也是考虑到这一层,所以现在他也是继续隐瞒。
无亲无故的,也是个可怜的孩子,马老夫人心想,笑道:“如若不嫌弃,慕公子今后就住在马家吧,可把我们都当成你的亲人。”“求之不得呢,只要老夫人不嫌弃在下就好!”慕承祁由衷地感动,作为皇室子弟,从小到大,成长在权谋斗争之中,他就没有尝到多少亲情的滋味,如今能够跟马家人这样相处,正是他期望已久的,他又如何能嫌弃呢。
马老夫人顿觉欣慰,又问:“我看慕公子年纪也不小了,不知道可有想过何时成家?”
马画眉的身影突然浮现在脑海,慕承祁的心一片柔软,自从见到马画眉之后,他便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她娶来当妻子,可是他不知道马画眉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她心里是否难忘那一段旧情,所以一直不敢轻举妄动,怕自己突兀了,反而吓到了画眉。慕承祁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这个,我还未想过……”
马画眉其实没有去厨房,而是来到花园的池塘旁边的大石头上面坐下。一边往池塘里丢鱼饵,一边嘴里嘀咕着:“慕承祁,慕承祁,你那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她跟慕承祁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她的心里早就认定了慕承祁,自然也想要嫁给他,可是对方对自己的心意她虽然看得清清楚楚,却始终不见他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不是她矫情,只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总需要心上人有所表示才能安心。可气的是,这慕承祁整日笑嘻嘻的,一点儿正经的样子也没有,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一个姑娘家,总不好直接去问人家“喂,你到底要不要娶我”,这未免显得她太恨嫁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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