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祁留个心眼,决定要演一场戏。
画眉见他板着一张脸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视线还时不时落在桌上的那只空碗上,便猜到了他的心思。
“承祁。”
听见她的呼唤声,慕承祁立即快步走到床前,一脸担忧地抓起了画眉的手,“怎么了?时不时还很难受?需要我叫太医过来看看吗?”
画眉摇了摇头,用艰涩的语气说道:“我好多了,没必要惊动太医。承祁,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怀疑到莺歌头上了?那丫头最近是挺奇怪的,可我相信没有害我的心。”
“不,画眉,是你太善良了。莺歌虽是你的贴身丫鬟,可她毕竟只服侍了你一段时间。在这人心复杂的宫中,即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也会为了权势和利益而互相残杀,更何况,她只是个来历不明的小丫鬟。”说着,他撩开了那几缕因沾了汗水而紧贴在画眉鬓角处的发丝,漆黑如墨的双眸低低垂下,眼底处覆上了一层深深的灰霾。
“前段日子,我之所以放心让她继续照顾你,是因为她大病初愈,心里肯定是对你有所感激的。没有你,她很有可能就这么死掉了,你救了她一命,她多少会念着你那点恩情,而对你尽心尽力。但人心叵测,谁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想法究竟是什么,若她真的动了歪念,那我岂不是又疏忽大意了?画眉,哪怕只是一丝可能性,我也要将它扼杀在摇篮中,因为我承担不起失去你的风险。”
说完,他用力地握紧了画眉的手,并把她的手贴到了脸颊边,深深地嗅了口独属于她的香甜气息。
画眉虽心中万般不愿,可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为了让他彻底放下心来,她只能适时服软了。
“那好吧,你说,你要怎么做?我看你刚才一直绕着桌子走来走去,是不是心里已经有想法了?”
“果然被你看穿了。”慕承祁哑然失笑。
他抓着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沉声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想法,我只是想多留一个心眼罢了。我向你保证,我只试探她这一次,若她真的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那我以后就再也不会怀疑她了。”
“你想怎么试探她?”
“很简单。”慕承祁笑着附到她耳边,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翌日,画眉一起床就叫来了莺歌,让她伺候着洗漱穿衣。
待她擦完手后,画眉吩咐道:“朕近日都没什么胃口,山楂汤也好,酸梅汤也好,喝了这些也没用。朕还是想吃清淡一点的,莺歌,你去御膳房端碗粥回来,顺便告诉御膳房的人,不要再给朕准备早膳了,就说朕吃不下。”
莺歌抓着毛巾的手微微一顿,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地点了下头,“好的,皇上,奴婢这就去御膳房替你端一碗清粥过来。”
说罢,她将毛巾放回水盆边沿,端着水盆悄悄退了出去。
当她掩上寝殿的大门后,画眉无声地叹了口气,她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莺歌,希望你不要令朕失望啊……”
粥很快就端上来了,碗里还热腾腾地冒着气。
莺歌用汤匙耐心地搅拌了一会儿,等那碗粥凉得差不多了,才舀了一勺子送到画眉嘴边,“皇上,吃吧。”
画眉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并无一丝慌乱的表情。
她摇摇头,对她说:“不用你来喂,朕自己来。”说着,她接过莺歌手中的汤匙和碗,皱着眉喝了口碗里的粥。
谁知才刚咽下,她就满脸痛苦地将那口粥给吐出来了。
“唔!咳咳咳……”
莺歌以为她呛到,连忙急切又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皇上,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朕还是有点头疼,莺歌,你去叫太医来,朕会把这些粥喝完的。”
“好、好,皇上,奴婢这就去!”
她前脚刚走,慕承祁后脚就踏进了寝殿。
两人无声地交换了个眼神,随即,慕承祁端起桌上那碗粥,将它交给了身后的侍卫,并嘱咐道:“把这碗粥端去太医院,然后换只盛过粥的碗过来,动作要快,且不要被莺歌发现。”
侍卫低头应了声“是”。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莺歌就把太医叫来了。
经太医检查,画眉只是有些偏头痛而已,问题不大,喝几服药应该就能好了。因为她还在孕期,太医还特地避开了几味孕妇不能服用的药,并将药方子递给了莺歌。
“皇上,奴婢这就跟太医去太医院抓药,熬药的事也请交给莺歌。”
画眉面无血色地点了点头,“去吧,有慕大将军在,他会照顾好朕的。”
莺歌恭恭敬敬地朝她鞠了一躬,随即跟着太医一起离开了寝殿。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画眉和慕承祁两人了。
“我有注意到,她方才偷瞄了眼那只空碗。画眉,别怪我多想,莺歌她真的有可能给你下药了,至于是什么药,现在暂时还不知道,等太医院那边的人检查出来……”他边说边观察着画眉的脸色,见她气色越来越差,不由得担心道:“画眉,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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