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画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寝殿。
然而,慕承祁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陪在她身边。
昨天晚上他明明比自己睡得还要迟,为何却起得比她早?
最近这段时间,不知是不是为了照顾她捉摸不定的情绪,他总是会等到自己醒来才出去办事的。因为她也不喜欢醒来的时候,床边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虽然莺歌的病彻底好了,身边还有很多宫人伺候着,可以说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根本无须担心没人照顾的问题。可她心底深处还是更依赖慕承祁,希望他能一直陪在自己左右。
“唉……”
思及此,画眉轻轻地叹了口气。
孕妇大抵都是如此无理取闹的吧,她是不是变得越来越贪心了?
这么想着,她低头看了眼微微隆起的腹部,旋即又忍不住伸出手抚上那怀有一条生命的突起。
隔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她隐约能感觉得到掌心下的脉动。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确信,自己肚子里确实孕育着一个全新的、还不算完整的生命,而且,这个生命是她和慕承祁一起创造的,是他们两人爱的结晶。
画眉越想越是温柔。
就在这时,腹中那不安分的胎儿突然踢了她一脚,令她稍稍吃了一惊。
“啊!”她小小地惊呼了一声,贝齿轻咬住略有些苍白的下嘴唇。
肚子里的小东西还在动,但情况没那么激烈了。画眉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地用力按住自己的肚皮,用自己都未曾听过的温柔嗓音对着那微微凸起的腹部自言自语道:“小家伙,还没出生就这么调皮,可以想见,你以后一定是个活蹦乱跳的小孩,对吧?我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不过是一个下下签而已,只要你爹没事,你也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来到这个世上,那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她的话,那小家伙居然不再闹腾了。
画眉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回头下意识地寻找着那抹高大沉稳的身影,却发现寝殿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
巨大的失落感顿时如决堤的潮水般汹涌而来,画眉垂下双眸,眼底覆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原来那个男人不在,会让她感到如此寂寞。
平时他总是陪在她身边,帮她排忧解难,还替她分担所有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小情绪,就如同水与鱼一样,她早已变得无法离开他了。
但很显然,他是水,而她才是那条离了水就无法活下去的鱼。
这到底是好事呢?还是坏事?
胡思乱想间,寝殿的大门被敲响了,莺歌端着一盆水推门而入。
“皇上,您起来了?奴婢这就伺候您洗漱。”
话音刚路,她便已来到了床前。
画眉看她把水放到面盆架上,拿干毛巾沾了沾水,然后拧干,还没等她转身过来替自己擦拭,她便开口道:“莺歌,先帮朕穿衣。”
莺歌看了看手中刚刚拧干的毛巾,又看了看那件挂在衣架上的龙袍,应允道:“好的,皇上,奴婢这就帮皇上穿衣。”
穿衣的过程很是繁琐,平常要是没有两三个人是很难完成的。但画眉由莺歌伺候惯了,再说她也信不过其他的侍女和宫人,便只让莺歌一个人做了。
换做是平时,这种事都是慕承祁亲力亲为的,就是不知道他今天究竟是怎么了,一大早就看不到人,也没和她提前打声招呼。
想到这,画眉又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唉……”
莺歌看她脸色不大好,又唉声叹气的,遂担心地问道:“皇上,发生什么事了?您为何看起来愁眉苦脸的?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要不奴婢让宫人换一种檀香吧?”
“不用,朕睡不着是因为心里苦闷,你也知道近日发生了许多事情。自朕怀孕以来,这宫里就没消停过,莺歌,你说,朕腹中这孩子能顺利地生下来吗?他能否给东国带来祥瑞之兆?”
“皇上,这腹中的胎儿是您和大将军的孩子,他肯定能给我们东国带来福泽的。皇上,您要有自信一点,奴婢相信,这世间再也没有像皇上您这样既聪明贤惠,又英明果断的女子了。奴婢不是想说好话奉承您,这是奴婢的真心话。”
画眉忍俊不禁,“可你说的这些话还是取悦到朕了,莺歌,你嘴可真甜啊,朕以前都不知道你如此能说会道,只两三句话而已,就把朕心中的顾虑给消除了。是啊,你说得没错,朕是想太多了,朕和大将军的孩子一定是天之骄子,这是毋庸置疑的。”
说完,她面带骄傲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莺歌跟着吃吃笑道:“皇上过奖了,奴婢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龙袍很快就穿好了。
画眉被重新搀扶到床边坐下,任由莺歌给她擦脸。
“莺歌,你知不知道大将军是何时离开寝殿的?”
莺歌不由愣了一下,随即十分干脆地回道:“在皇上您还没醒来的时候,大将军就已出去了,天刚泛起鱼肚白,奴婢想想啊……大概是在卯时吧。奴婢也是刚巧醒来,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便悄悄打开门往外看了看,只听见大将军在吩咐寝殿外面的侍卫,好好看着皇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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