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黑荆棘号上一片欢笑之际,贝格尔号的甲板上仍旧忙的热火朝天。
菲茨罗伊上校一边用望远镜观察着巴巴里海盗船的行驶轨迹,一边下令调整炮位。
“校准!仰角30,东偏南15度,四发,齐射!”
只听见大炮轰鸣,海面上贱起一片水花,巴巴里海盗船身两处中弹,但破损处皆在水线以上,并不影响他们的行动力。
但贝格尔号一轮炮击结束,巴巴里海盗的报复也很快来临。
他们亮出六门排炮,冲着贝格尔号猛烈射击。
只听见轰隆一声,甲板上木屑飞溅,烟尘四起。
埃尔德趴在地上捂着脑袋,过了半天才起身呸的一声吐出了嘴里的木茬,破口大骂道:“这帮婊子养的,有种贴上来接舷呀!靠着优势火力欺负人算什么东西!”
达尔文也抹了把脸上的烟灰,嘴里嘀咕着:“埃尔德,刚才咱们炮击黑荆棘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那时候不是说火力就是正义吗?”
埃尔德一瞪眼,抄起手边的火枪就顶了上去,他骂道:“查尔斯,你到底是哪头的?咱们火力优势当然就是正义,人家火力优势那就是以强凌弱,我当然要提出抗议!”
兴许是巴巴里海盗看见了黑荆棘号上冒起的滚滚白烟,他们在对贝格尔号进行了几轮炮击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贴近距离,打算借着人数优势来援救黑荆棘。
然而,当海盗船刚刚与贝格尔号缩短距离,两艘舰船上的水手们便已经迫不及待的举起火枪互相攻击。
在巴巴里海盗舰长艾哈迈德与菲茨罗伊上校的命令下,两艘船都收起了风帆,几乎是以静止的速度平行航行。
双方水手在完成一轮对射后,纷纷把枪往地上猛地一扔。
随后,数张跳板在两艘船之间被搭起,巴巴里海盗们抽出腰间的弯刀,高喊着‘ahakbar’(真主至大)冲向了贝格尔号的甲板。
而贝格尔号的水兵们也纷纷拔出腰间的刀剑怒喊‘godwillsit’(上帝的旨意)接住了对手的冲击。
正在黑荆棘号甲板上踱步的阿加雷斯见到这一幕,忍不住皱起了鼻子摇头道:“都是信得一个神,这又是何必呢?再说了,祂又没法管伱们,你们还不如喊喊我的名字,最起码我还能给你们点回应。”
然而,两方显然听不见红魔鬼的叹息,几乎是转瞬之间,贝格尔号的甲板上便洒满了鲜血。
几乎每个人都加入了这场战斗,就连那个九岁的小服务生,也提起水兵刀拼尽浑身的力气与他的几个小伙伴前后配合着围攻一名巴巴里海盗。
而埃尔德此时也和一名海盗力拼一剑,但他的臂力显然不如对方,就连站姿也没对方稳健。
海盗抬脚一踢埃尔德脚腕,便将他踢了一个踉跄,趁着他重心不稳的时机,海盗瞬间骑在了他的身上,提起刀便准备要了他的命。
情急之下,埃尔德少爷右腿膝盖向前一顶,虽然没能踹飞海盗,但却让对方的隐私部位遭到重击。
海盗一时吃痛,手里的弯刀也掉在了地上。
埃尔德眼疾手快将弯刀拍飞,随后躺在地上用尽吃奶得劲儿掐住了海盗的脖子。
而海盗也同样咬牙忍着痛掐住了埃尔德脖颈。
双方就这么谁也不撒手的僵持着,眼见着两人的脸色都逐渐发青,埃尔德眼睛的余光却看见了身前的桅杆上抱着一个人,那正是自称有点晕血的前外科医生查尔斯·达尔文。
埃尔德嘶吼着骂道:“查尔斯,还不快来帮帮我?你瞧瞧你这身手,你他妈还好意思说你和猴子没点亲缘关系!”
达尔文的脑袋有点发晕,但他一听见这话,顿时愤怒的纵身一跃,从桅杆上重重的砸在了巴巴里海盗的背上。
海盗猛地喷出一口血,糊了埃尔德一脸。
正当埃尔德松了口气,打算夸奖达尔文两句时,却看见达尔文正愤怒的冲他比出了中指。
“埃尔德,你可以质疑我的勇气,但你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怀疑我和猴子有什么关系!你这不仅是在侮辱我,更是在侮辱拉马克主义!”
埃尔德捂着脖子晃了晃脑袋:“谢天谢地,感谢猴子,更感谢拉马克主义,它们俩算是救了我的命!”
就在水手们陷入苦战之际,只听见身后一阵枪响,七八名巴巴里海盗瞬间中弹,一个接一个的捂着胸口倒地。
他们回头看去,那是回援的陆战队员们以及站在跳板上抬臂举枪的亚瑟。
亚瑟微微正了正水兵帽,他抬起枪口,将淡白色的硝烟吹去。
“呼……”
硝烟渐渐淡去,浮现在亚瑟身后的,除了陆战队员,还有成群的黑影,那是数都数不清的、黑荆棘号上被解放的、手持各种武器的、愤怒的契约奴隶。
巴巴里海盗们看见这个情况,也自知大势已去,艾哈迈德舰长将两根手指塞进嘴里吹响了撤退的哨音。
他用阿拉伯语大喊道:“这单算砸了,咱们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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