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1号,阿普斯利宅邸的娱乐室里,牌桌上又多了两位新玩家。
大仲马瞥了眼自己的手牌,一手小牌看得他简直头皮发麻。
昨天迪斯雷利刚刚结算给他的稿费,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在牌桌上已经输的七七八八了。
而与焦躁的大仲马相比,坐在他对面气定神闲叼着烟斗的亚瑟就显得淡定多了,虽然他的牌同样不大,但好在手里有一张大王压阵,而且最重要他的身边还有个小丑魔鬼,只要他不想输,那么就没有人能从他的手上赢钱。
而在亚瑟身边坐着的则是哼着小曲的塔列朗和姗姗来迟的威灵顿公爵,这两位老先生与其说是在打牌,不如说是在互飙垃圾话。
威灵顿公爵的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塔列朗的手牌:“我的老兄弟,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要不要看看我的八根元帅杖?英国的那根元帅杖是约瑟夫·波拿巴在半岛战争中送给我的,至于剩下七根则是拿破仑在滑铁卢送我的。”
威灵顿公爵这话刚说完,塔列朗还没动静呢,一旁捏着手牌的大仲马倒是率先红温了。
他正准备说话呢,却看见塔列朗笑着抬手拍了拍他的大腿,随后扔出一张q压住了公爵的j。
塔列朗开口道:“公爵阁下,我向来认为打仗这事太严肃了,所以才必须要交给您这样的军人处理。不过战争的失败固然令我哀伤,但万幸的是,在您之后,不列颠再不会有人可以从法兰西的身上攫取八根元帅杖了。如果早知道击倒您就像是在巴黎找个情人一样简单,那也用不着什么拿破仑了,当初我们就应该从伦敦随便抓个暴民回去当国王。”
威灵顿公爵一挑眉毛:“你这张嘴还是这样,当初你听到俄国的保罗一世中风离世的时候,就是偏要当着俄国大使的面来上一句俏皮话:我觉得伱们以后真的应该给你们君主的死想一个新理由,总是中风太乏味了。就是因为这句俏皮话,俄国人可是记恨了你好久吧?”
塔列朗哈哈大笑道:“您在巴黎住过一段时间,那么您应该明白,法兰西人是可以为一句俏皮话抛头颅洒热血的。我之所以能从一个没有继承权的瘸子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上,靠的就是我这一身说俏皮话的本事。不让我开玩笑那还不如杀了我。
至于俄国人,我只是当着他们的面把实话说了而已。而且你看,前两年亚历山大一世去世的时候不就换了个死亡原因吗?年富力强的中年沙皇,在疗养院中因病医治无效死亡,这听起来可比中风悦耳多了。由此可见,俄国人还是挺擅于接纳别人意见的。”
塔列朗这段话一说完,不止威灵顿公爵,甚至就连一旁围观他们打牌的众多绅士们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塔列朗丢出一张牌,冲着亚瑟扬了扬脑袋:“年轻人,该你了,同我玩牌的时候可千万不要走神啊!要不然你这个月的工资,全都得输在我的手上。”
亚瑟听到这话,只是笑着一张一张将手中的扑克按在了桌上:“阁下,看来我这个月用不着靠着工资生活了。”
“啊?”
塔列朗望着桌面上的扑克,直到数清了牌面后,这才无奈的敲了敲桌子,冲着身旁的随从嘟囔道:“今天的运气真差,罢了罢了,一笔小钱而已。莫莱,掏钱吧,十镑,喔,对了,别忘了把这笔钱记在大使馆的账上。”
一旁的随从听到这话,俯身温和问道:“明白了,还是像从前一样挂在差旅费上吗?”
塔列朗品了口红酒:“这个月的差旅费有点多了,还是换个名目吧,嗯……你觉得宴请费用怎么样?”
随从一手捧着文册,一手握着羽毛笔:“十镑的宴请费用是不是有点少了?”
“说的也是。”塔列朗晃荡着红酒杯,琢磨道:“你直接记一百二十镑吧,十镑交给黑斯廷斯先生,一百镑留着明晚咱们再玩一场,剩下十镑就当是你的润笔费了。”
大仲马听到这儿,禁不住深吸一口气,法国胖子嘟囔道:“还是你们赚钱狠啊!”
塔列朗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手帕擦了擦嘴,他摇头道:“亚历山大,你不要和我比,我能这么玩是因为我是塔列朗。大伙儿都知道我喜欢钱,也知道我喜欢自己搞钱,我要是不这么干,他们反倒要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又从其他国家收钱了。比起梅特涅送我的一千多万法郎,我从德意志那边弄到的一百万金镑相比,一百英镑这个价格还是太便宜了。”
威灵顿公爵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打趣道:“可是梅特涅当初花一千万法郎从你那儿买的军事情报不是有大半都是假的吗?”
塔列朗耸了耸肩膀:“我也没跟他说保真啊!我只是负责给他情报,至于甄别工作我可不是内行。”
威灵顿公爵听到这里哈哈大笑,他冲着亚瑟说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咱们不列颠的政府其实还是挺廉洁的了。”
靠在牌桌旁的红魔鬼听到这话,禁不住用胳膊杵了杵亚瑟,冲他挤眉弄眼道:“听到没有,发财的路子就摆在你眼前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