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特番(五)现在的他,不再孤立无援
“果然。”
“被人看透是件很不爽的事。”
“真想杀了你。”
“嘻嘻,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少废话,条件。”
“我要你日后必要时刻救韩非、张良一命。”
“我们流沙的成员,我自会庇佑,不劳烦你操心。”
“唉,小庄啊,你还是不懂人心险恶、命运无常啊!”
“呵,一个整天黏着父亲的小屁孩,竟然老气横秋地说教我。”
“好好好,搞人参公鸡是吧?”
“你这个整天耍酷、口是心非的死傲娇!”
“论耍酷,谁能比得上我们执棋人?”
“你是不是酸了?”
“对了,还有你的小师哥马上就要跟着我走了。”
“气死你,略略略~”
“横贯——”
“小师哥,他急了、他急了!”
“算了,我不和黏人、幼稚、讨人厌的小屁孩计较。”
盖聂持剑伫立在马车旁,看着远处又吵起来的两人,无奈地扶了扶额。
而另一边,嬴政与韩非的谈话也进行到了尾声。
“我欲铸一把天子之剑。”
“以七国为锋,山海为锷,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
“举世无双,天下归服,乃天子之剑。”
“先生就是这铸剑之人,而我愿做这执剑者。”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
“先生,可愿与我一同去开创这千古一国之梦?”
一盏茶后,马蹄声再次响起。
曾经并肩作战的一行人就此分道扬镳。
世事无常,人海茫茫,这一别,下次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马车内,嬴昭见父皇凝眉沉思,顿时心下了然。
“韩信先生如今是韩王室公子,立场天然便与我们不合,拒绝倒也正常。”
“父皇莫要介怀。”
“嗯。”
嬴政抬起头,微微颔首。
白衣墨发的他温润如玉,一双凤眸深邃而沉静,如同浩瀚无垠的夜空,此刻闪烁着熠熠生辉的星光。
“我们都有各自的战场,兴亡成败,生死一线。”
“除了获胜,都没有第二种选择。”
半个时辰后。
新郑城墙上。
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飘到韩非身后,他没有回头,而是语气熟稔地开口,显然对来人早有预料。
“你也是来劝我的吗?你们不愧是父子俩啊。”
“不,我只是有些惋惜。”
“惋惜什么?”
“惋惜一位惊世之才依然选择了既定的命运。”
“哈哈哈…既定的命运?你该不会想说我会死吧?”
“拯救一个从上至下、腐朽到根的国家,值得吗?”
“无关值得与否。”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我享受了身为韩九公子的权势富贵,那便要肩负起身为韩王室子孙的责任。”
“虽千万人吾往矣,看来先生心意已决。”
“哎呀呀,别对我这么没信心嘛,说不定日后我能改变既定的命运、改变韩王室的命运呢!”
“毕竟,我可是你父皇的偶像啊!”
“我很佩服先生的豁达。”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嘛!”
“韩非先生可愿与我下个赌注?”
一缕晚风吹过城墙,带着一颗未知的种子飘远,隐没于浩瀚神秘的星空中。
当嬴昭回到驿站后,讶异地发现庭院内正伫立着一道白色身影,似乎在等他。
“咦?父皇这么晚您还没睡啊?”
“嗯,玉佩还予你。”
嬴政转过身来,将那块莹润精致的龙形玉佩递给少年。
嬴昭接过玉佩,指尖摩挲着熟悉的纹路,眉眼间流露出一抹追忆与怀念。
“这块护身玉佩乃年幼时阿母赠予,陪伴了我十余载,也守护了我十余载。”
“如今的我已足够强大,可以保护自己、守护家人。”
“现在,就让它代替我守护父皇吧。”
嬴政与少年那双明亮真诚的凤眼对视,心头蓦然触动,最终还是收下了这片心意。
寂静的庭院内,竹影婆娑,晚风沙沙。
父子俩并肩而立,沉默不语,气氛中却流淌着脉脉温情。
良久,低沉温润的男声突然响起。
“你、阿母是个怎样的人?”
闻言,嬴昭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抬头仰望夜幕中那轮皎皎明月,唇角渐渐蔓延开柔和的笑意。
“她是个如明月般皎洁温柔的人。”
嬴政同样抬头仰望那轮明月,清辉柔和了几分那孤高淡漠的脸庞,添了一抹如玉的暖色。
“我们有缘吗?”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自然,宇宙中也不会有两个轨迹一致的时空。”
“命运虚无缥缈。”
“不可捉摸,无法掌控。”
“是吗?”
温润如玉的白衣帝王语气有些遗憾,幽深如夜的凤眸中却闪过一丝暗芒。
几日后。
马车抵达武遂,一行人终于回到了秦国的领土之上。
只是,危机并没有解除,一个阴谋正在暗处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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