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带惊惶,
怕驸马惜鸾凤配,
不甘殉爱伴我临泉壤……”
等《帝女花》女声唱完,张承颐跟着收音机里的调子,刚想接着男声唱下去的时候,忽然有人率先接唱道:“寸心盼望能同合葬,鸳鸯侣相偎傍…”
张承颐下意识的睁开闭着的双眼,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过道尽头自己最喜欢的学生霍耀文正拎着一个大西瓜和一个塑料袋走了过来。
霍耀文面露微笑,继续唱道:“…泉台上再设新房,地府阴司里再觅那平阳门巷!”
张承颐将茶壶放到旁边小茶几上,连忙站起身子,看着走近的霍耀文,笑骂道:“你个衰仔,帝女花男腔不是你这样唱的。”
“老师,我这不就是随便唱唱么。”
霍耀文笑着说完,随即把手上拎着的大西瓜和葡萄递给老师道:“这刚在楼下刚好看到摆摊卖生果的走鬼,看着天热,就买了点西瓜和葡萄来孝敬孝敬您老和师母。”
张承颐看着学生递过来的生果,板着脸不悦道:“来就来,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上来。”
“老张谁来了。”屋内正收拾东西的师母听到张承颐正在跟人讲话,也是打开防盗门走了出来,在看到霍耀文后,也是满脸欣喜的说道:“阿文来了,还不快进屋坐坐,外面那么热,进来吹冷气。”
“师母。”霍耀文微笑的喊了一句。
师母在看到霍耀文还捧着个大西瓜提着一串葡萄,眉头一皱,面色不悦道:“你这孩子,来就来嘛,怎么还买了生果上来。”
霍耀文笑笑道:“这不是天气热,想着买点生果来孝敬师母您的吗?!”
“刚不是说给我买的吗?怎么师母一出来,就说给师母买的了。”旁边的张承颐故意打趣道。
“啪”师母狠狠的拍了一下张承颐的胳膊,瞪了他一眼,随即面露微笑的朝着霍耀文道:“好了好了,就这次,下次再买东西上来,别怪师母我不开门了。”
“好的师母。”霍耀文听是听,做还是要做的。
记忆里,张老师和师母对霍耀文一直都很不错,当初不仅在学业上张老师帮助很多,连带着在学校住的时候,师母也经常让霍耀文去学校教师宿舍楼吃点食堂里面没有的好东西。
...
三人进了屋。
师母在招待霍耀文坐下后,便把西瓜和葡萄拿到厨房洗洗切切,准备装盘端出来给霍耀文吃。
张承颐扇着风,看着越来越有气质的霍耀文,想到自己这几年的细心教导,心里也是顿感欣慰,带着笑意道:“耀文啊,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看老师我了?是想从我这学点教课经验呢,还是问点别的。”
“哈哈,果然是瞒不过老师的慧眼!”霍耀文不着痕迹的拍了个小马屁,抬了一下眼镜,笑了笑说道:“这次的确不是单纯来看望老师您的,主要是想从您老那学习一点教学经验,老师在香港大学教书二十多年,我哪怕只学会十分之一,就够我受用无穷,足够教导新学期入学的学生了。”
“衰仔!”面对霍耀文恭维的话,张承颐心里高兴的同时,也是故作正经道:“教书经验那有那么容易学会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情况,每个学生都有每个学生的不同点,就好像生病了去医院,大夫会对每个不同的病人对症下药。”
“是是,所以我才希望老师倾囊相授!”
看霍耀文还是跟读书时一样尊敬自己,张承颐满面笑容道:“教书经验其实很难教你,无非是课前做好教课准备,课后记录一些自己在课堂上的一些不足之处。所以教书经验我倒是没什么可教你的,但是在哲学上,我倒是能够教你很多。趁着现在你还没去学校当老师,我考考你,哲学是什么!”
“哲学是是对基本和普遍之问题的研究……”
“不是让你重复我教的,这些只是哲学的基础理论。我想问的是,你自己认为哲学是什么?别拿你以前回答的话再说一遍,我要的是你最近的感悟。哲学它到底是什么?!”
一听到张老师的这番话,霍耀文连忙回忆原主的记忆,记忆里他倒是对哲学有很深的了解,但这些好像都曾经跟张老师说过。
一着急,霍耀文故作聪明道:“哲学就是哲学!”
张承颐一愣,笑骂道:“你读书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滑头啊,哲学的确就是哲学,但我要的答案,或者需要的不是这个。你别跟我说,这才刚出校门没两个月,就对哲学一点都不敢兴趣了。在学校的时候,你可是每天都有很多对哲学探究的不同理解和问题啊。”
“怎么会呢老师。”霍耀文连忙道:“最近我一直在忙着教职的事情,所以没在这上面多想。”
“也对,不过既然当了老师,还是要下点功夫才行。”张承颐点点头,现在霍耀文毕业了,工作的确是关键一点,所以便也没在这事上继续询问下去。
霍耀文忙不迭道:“是,我会记住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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