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皇帝风评受害
寒阳猎场的营帐区,放眼过去,尽是统一造型的帐蓬。
只要认真多看一会,就会发现帐蓬外表的装饰物因着住客的身份地位不同,有着细微的差别,不会冲撞了比自己身份高的贵主。猎场上有许多皇亲子弟和部落贵族,统统属于外男,所以妃嫔所居住的帐蓬圈附近有重兵侍卫二十四小时高强度巡逻,只有太监宫女在内行走。
除了妃嫔,还有负责主子们衣食起居的小帐蓬落在靠近外围。那些最有机会和侍卫打照面的住处,都分配给了太监。因为太后有恙没跟来秋狩,此行妃嫔以皇后为首,核心位置最好的帐营也属于皇后,周围则是按位分分配的帐营。
当二人经过一个小帐蓬时,迎禄笑着说:“按规矩的话,常在原本该是住在这里的,但未免太委屈了小主,所以请往这边来。”
说着,云皎被领到更核心的位置去。
“这个就是皇上为小主准备的营帐。”
比起方才见过的小帐蓬是大出不小,和淑妃所住的帐蓬大小相约。
行帐这边早由迎禄命人整理过,门口站着两个借去代替雪芽伺候熙常在的宫女,见她一过来,两人连忙行礼请安,掀开门帘,里面更是别有洞天。
湖水绿的地毯打底,务求人一走进去,光脚就能踩在柔软物料上,茶桌和椅子布置得一应俱全,一面屏风将寝间和漱间隔开。云皎再往里走,看见床边再铺了一层雪白的羊毛地毯,心中十分喜欢。
下一刻,她不禁警惕起来。
这种远超常在规格的住宿条件,光靠回档是刷不出来的。
如果想一直拥有这种物质享受,只能争宠往上爬……
“奴才斗胆问一句,小主还喜欢吗?”
云皎颔首:“我可是该去向皇上谢恩?”
“皇上这会忙着接见宗亲们,怕是顾不上小主,小主安心歇会即可,不急着谢恩。一切吃穿用度走皇上的私账,小主派瑞香去内务监的帐蓬拿就好。”
云皎说晓得了:“那我就不留公公了!”
她说完,便往榻上一躺。
什么争不争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操心太多不如大梦一场。
“奴才告退。”
迎禄退了出去。
他前脚刚走,雪芽就凑上来,一边替主子解开发髻,一边道:“迎禄来得实在及时,瞧刚才江嫔娘娘的脸色,真是绝了!”
“猎场到处是生人,不似宫中安全,你们行走时小心点,冲撞了部落贵族就要生事。你们知我也不是爱到处耀武扬威惹事的主,咱们来猎场这一趟争取多吃肉,少说话。”
两人连连点头:“主子教训得是。”
“我先睡会儿,晚上没其他事的话我还想沐浴,等下你们备点热水。”
在宫里的时候,贵人、常在和答应的低位妃嫔都是到四时十六所里统一沐浴,比宫女的要高级一些,既有独立隔间,身旁也有宫女伺候。而像淑妃这样得宠又有地位的主子,则在四时十六所里拥有单独的汤池,供她私人享受。
来了寒阳猎场,这边条件不比行宫,就真的只能像影视剧一样,在自家帐蓬的漱间里,放一个注满热水的大木桶,在里边泡浴了。
“幸好皇上善待小主,不然常在位分的帐蓬还没有独立的漱间呢。”
云皎闭着眼听宫女讲话,并没有很受宠若惊。
出差能得个独立漱间就算顶天的宠爱了?这待遇,搁现代都得被三和大神说兄弟别去那是黑厂我们去上网。
……
此时,猎场最中间的大帐里,端亲王被召了进去。
谢知行给他交代一个重任:“这次围猎,你务必要胜过老三。”
“皇兄的骑射功夫比我精湛,何必舍近求远?”
因是私下说话,两人并未摆出君臣的架子,而是盘膝对坐,和往日做皇子时一样。端亲王给他倒茶,自己喝的则是草原上的奶茶,旁边还有一口小铜锅,里面放着奶皮、奶豆腐、肉干和炒米等等十来样配料,比起现代的“八宝粥”奶茶也不差多少。
“你信不信朕敢和他赛马,他就敢从马上摔下去?”
谢知行淡淡道。
端亲王骇笑:“从马背上摔下多危险!三弟再怎么想让皇兄不痛快,也不至于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别人不好说,老三他真行。”
再说别的,谢知行的骑射箭术都是一顶一的好,但他不热衷打猎,以往在猎场上表现出色,那是做给先帝爷看,现在他是皇帝……猎场上谁都将猎物故意驱逐到他能射杀到的位置上,也不敢跟他抢猎物,但打着还有什么意思?
“难得出宫一趟,我想让皇兄多找些乐子。”
弟弟对自己的关怀,谢知行当然是感受得到的。
如果谁将康亲王从马上射下来,那将是他最大的乐子,但这显然是不能说的。
就在这时,迎禄垂首走了进来,向两人请安行礼。
在得到皇帝的示意后,他开始汇报:“奴才将熙常在带去皇上安排好的帐子之后,熙常在欢喜异常,还想来跟皇上谢恩呢。”
又是熙常在!
端亲王很感兴趣,但始终是后宫的事,他不宜多嘴,只能默默脑补。
皇帝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竟吩咐迎禄:“说仔细点,特别是你去找熙常在时发生了什么,要具体到每一句话。”当时,时光回溯了一遍,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云皎想要重来。
江嫔和熙常在发生矛盾的时候,迎禄并不在现场。
但他在事后打听了过程,以防万一。
如今皇帝问起,他也气定神闲地复述,其中说到熙常在描述皇上“太威武”、“太精壮”时,座上的两人不约而同时露出轻微尴尬的神色。
只是想吃瓜的端亲王,没料到车轮子都碾脸上了!
不得了!
他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占皇帝嘴上便宜:“原来皇兄这么精壮啊,臣弟都不知道。”
谢知行的脸黑如锅底。
他在马车上明明只批阅了奏折,被她说得跟白日宣淫似的!
可遑论他如何解释,只怕也是越描越黑。
“你很想知道?”
谢知行朝弟弟刮过去一记眼刀,听他连道不敢,承诺绝不往外说。
可惜晚了。
入夜后的篝火夜宴,所有人望向皇帝的目光,都隐含一个疑问——
皇上到底有多精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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