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近一点半,余至明在周沫的陪同下,急匆匆的赶到了甘草堂。
余至明还没下车,就看到国医圣手叶华章领着儿子叶芃,快步迎出了甘草堂。
他下了车,才注意到甘草堂前,还停着一辆警车。
“警察也来了?”
迎到近前的叶华章解释说:“出了人命,我们在第一时间就报警了。”
“警方在看过监控视频,并对死者尸体做了检查后,初步判断不是刑事案件,是医疗事故或意外,让我们和死者家属通过协商,或是医疗事故鉴定或司法途径解决纠纷。”
“死者家属对警方这判断,也没异议。”
停顿一下,叶华章又语调快速的轻声道:“鉴于余医生你要过来做尸体检查,我们和死者家属一致要求警方留下来做个见证。”
余至明轻哦了一声,随着叶华章父子快步进了甘草堂的一楼大厅。
只见大厅里聚集了十多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三名警察,还有两位穿着休闲装,年龄看上去三四十岁的一男一女。
在叶芃介绍下,余至明认识了那一男一女分别是死者的哥哥和妻子。
还认识了给死者做针灸的女医生梁茜。
梁茜医生看上去约三十五六岁,长相端庄,长发盘在脑后,眼圈有些发红,嘴唇紧紧抿着,显然在努力控制着情绪。
叶华章又介绍说:“余医生,梁茜跟着我学习有二十二年了,主攻针灸。”
“这针灸技术,绝对是过得去的。”
他又看向梁茜,道:“你给余医生详细介绍一下针灸,还有事件过程。”
“是,老师!”
梁茜应了一声,对余至明介绍道:“死者三十六岁,因为头痛,怯冷,流清涕,在妻子陪同之下前来我们甘草堂接受治疗。”
“我给他针刺了合谷、外关、风池、风府几个穴位……”
听到这,余至明就有些听不懂了。他对中医穴位这一块,就没有多少了解。
不过,他假装自己能听懂,不动声色的听梁茜继续介绍:“留针五分钟后,我捻动死者右侧风池穴上的针柄摧针时,死者突然捂着胸腹大叫一声啊,疼死了。”
“我急忙拔出全部针具,死者蜷缩身体打滚不停,呼痛不已!”
“没过一会儿,他如癫痫发作一般颤抖不停,继之不省人事,呼之不应,陷入休克。”
“我们全力抢救了三五分钟,死者就没有了生命体征。”
梁茜又补充说:“我的整个针灸过程,还有死者的症状发作、抢救和死亡过程,其妻子都是全程目睹。”
死者妻子见余至明看过来,眼睛红红的点头道:“梁医生说的,没有差错,我是认可的。还请余医生能查出我丈夫的真正死因。”
“他今天才从外地回来,就……就……”
死者妻子说不下去,呜呜的哭了起来。
余至明开口道:“带我去死者那吧。”
叶华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又道:“余医生,请跟我来。”
余至明随着叶华章、梁茜来到了一楼最西边的一间房间前,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对跟在身旁的周沫道:“你在大堂等着我就可以了。”
“死人没啥好看的。”
周沫张了张嘴本想说“寸步不离”,但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些恐怖画面,就改口应了一声“好”,留在了外面。
看到除了叶华章、梁茜、死者妻子和哥哥,还有两名警察也进了房间,周沫在心里劝说自己道:“有警察在,安全没问题,也就不需要我贴身保护了……”
余至明进了房间,就察觉到一股冷意袭来,颇有到了太平间的感觉。
房间内摆放着一张病床,病床上用白被单盖着一个人。
余至明戴上医用手套,掀开了盖在死者赤裸上半身的白被单。
他不由的一个愣怔。
只见肤色有些黝黑的死者脸上,面目狰狞,呲牙咧嘴,一双眼睛圆瞪不说,还略有些向外突出。
俗话说的死不瞑目,也不过如此了。
余至明不禁有些庆幸。
不让周沫跟进来是做对了,要是她看到这吓人的一幕,估计又要做几天的噩梦了。
他伸出手,先从死者头部做起了检查。
很快,余至明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颅内出血。
余至明在脑干部位,发现了至少二十毫升的出血量。
一般来说,脑干出血量超过十毫升就基本上判了死刑。
高达二十毫升的脑干部位出血,神仙来了,估计也没有办法了。
余至明继续做检查,检查到死者的胃部时,他不由的轻咦了一声。
他赫然发现,死者的胃粘膜,竟然绝大部分都有比较严重的灼烧和脱落痕迹。
这么严重的胃粘膜伤势,不可能是死者的旧伤势,铁人也承受不住。
想到梁医生刚才介绍说死者突然捂住胸腹大声喊痛,想来应该就是在那一刻,死者的伤势突然大面积发作。
然后极致的痛楚,又引发了脑干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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