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你们干的?
徐立才是对着我问的,他的意思就是怀疑是我们干的咯,哪个我们,至少是包括我在内的某个群体才能叫我们吧,意思就是我干的或者我知情咯?我派人去放火烧自己同伙的屋子,然后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就像几十年前那个疯子放火烧了自己国家的国会大厦,然后借此登上元首宝座所做过的那样。这个主意倒是个办法,我也蛮佩服这种简单粗暴而且有效的破局手段,但是我们眼下的局面还没到这个地步好不好,我们作为手握国家最高层级授权的工作小组,脚踏祖国的大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需要做得这么难看吗?
徐立才到底是怎么想的,当然,他并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但是我一名来采访的军报资深记者,和中央派来的检查组风马牛不相及,就是一个路人,有什么仇什么怨要去放把火,闯下滔天大祸呢?
所以那个徐立才是不是发癫了,我觉得他已经不适合在武装部的领导岗位上再干下去了,最好发配到哪个荒山野岭或者戈壁大漠去守仓库,好好地冷静一下他那颗发热的脑袋。
所以我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害得那个第十名还紧张起来了,“徐部长,你不要胡『乱』给人栽罪名啊,我在房间里睡得好好的,我被窝都还是热的呢,不信你来『摸』『摸』,『摸』『摸』啊。检查组那边起火,关我什么事啊!”然后我越想越气愤了,有些话就开始脱口而出了,“而且,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动机吧,大家都知道,检查组过来这几天,把当地党委、『政府』折腾得不轻,大家在工作、生活上都不可能是圣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点问题,还有各种谣言在疯传,但下级服从上级,地方服从中央,这是国家制度、基本原则,按道理谁受益最大谁就最有可能是凶手,我还合理怀疑这把火是不是企图要那啥......”我倒还是有点分寸,没有再把这种犯忌讳的事情说出来,但看窗外火光已经慢慢变小,远处也已经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就没有再接着这件事说下去,但徐立才我还是要再说两句的,既然是能坐下来谈,肯定还是能有转机的。
“徐部长,你是不是对我或者我们这个报道小组有什么误会啊?而且,讲道理的话,这也不应该是我们部队应该『插』手的事情,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是要犯大错误,上军事法庭的。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纸掩不住火,真相是掩盖不了的。”
我一通慷慨激昂的发言,徐立才坐在那里却不为所动,只是盯着我的一言一行,仔细地观察着我的神态表情,我当然也不怵他,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即使是最坏最坏的打算,被某些人栽赃陷害拿来当所谓的替罪羔羊,但是他们也不可能逃过国家的制裁和惩罚,就是大好年华因为轻敌大意栽在了这里,确实是可惜了罢了,但是眼下还没到要鱼死网破的地步,有得谈就可能有转机。
怕,我是不会怕的,枪林弹雨都没怕过,难道还会怕现在这样子的场面,也许是我的从容镇定感染到了徐立才,他伸手摘下军帽,又抹了抹头发,再把军帽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这几个动作下来屋子里的气氛就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变得有点缓和了下来。
我看到徐立才在身上边摩挲边嘀咕,就知道他是在找烟了,便说了一句“我给你拿烟”,然后慢慢伸手去『摸』放在床头柜上烟灰缸旁边的烟盒,然后我脑子里灵光一闪,马上就悟通了其中的道理,原来还有这样子的问题啊!
“啪!”一声枪响!
紧接着又是“啪!啪!”两声枪响,划破了夜空的宁静,房间里的白炽灯闪了闪,一阵风刮过,灯盏在屋子里摇来摇去,拉出一片片长长的黑影。
举枪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屋子里三名军人站立着,持枪对峙着,举得笔直的手臂,乌黑的枪口,食指紧扣着扳机,气氛紧张而肃杀,轻微的一点异动就可能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就在枪响的那一刻,我拔枪对准了第十名,第十名的枪口对准了我,徐立才的枪口也对准了我,我们站立的形象就像一个锐角,锋芒毕『露』,大家都脸『色』铁青,神情严肃,眼中流『露』出重重的杀气,现场一触即发,血案正在酝酿,悲剧即将发生。
“明明你先拔枪可以先干掉我,为什么要把枪口对准第十参谋,为什么不开枪?”现在房间里的主动权就掌握在了徐立才手上了,我和第十名随时可能同归于尽,而屋子里唯一能活下来的就是徐立才,这个时候也由不得他拖延了,大家直接一翻两瞪眼,摊牌吧。
“徐部长,我信得过你,但不信任他,第十参谋。如果我们两个在屋子里同归于尽的话,那他就可能任意地往我们俩头上泼脏水,而你,我相信你,你不会。”
我一边全神贯注地注意着现场的局势,一边朗声说道:
“你们胆大包天,居然敢在检查组的驻地放火,是不是想要给我扣上宝岛特务的罪名,然后杀人灭口让我背上放火的这口黑锅,以达到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不要忘记了我也是有单位的人,小小的一个近江县,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你们的阴谋是不可能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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