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大队人人都夸凌知青，原来是这样。

　　 “那你……”秦怡婷张嘴本想问问她喜欢谁，但想想又算了。

　　 她知道苗大娘想让秦妙妙在凌阳舒和卫浩宇两人之间选一个，这两人外在都不分上下，长得也出挑。

　　 上工，以前凌知青会医术更上一层楼，但十月份卫浩宇的打谷机让他人气爆棚，和公社的人接触到人脉关系，加上卫浩宇每个月家里的包裹。

　　 而凌阳舒虽然也有包裹，但没有卫浩宇的大，次数多，他还有下放在牛棚的两位老人，也拉低了他的总分数线，她感觉在苗大娘心里应该更偏向卫浩宇。

　　 人都是现实的，也是苗大娘想让闺女选个喜欢的，才一直等到现在。

　　 两人在路口分开，秦怡婷端着盆来到赛场，找到秦长宁：“爸，盆。”

　　 秦长宁接过盆，说到：“还要等等，刚杀了一铺，要等下一铺。”

　　 “爸，每家都有血吗？扣不扣工分？”秦怡婷不停地张望，大队好像只要和肉沾边的都很热闹，今天的晒场也是挤满了人群。

　　 特别是奶奶辈，还有大婶大娘们，个个手上都拿着装肉的工具。

　　 “扣，不扣岂不人人抢疯了。”

　　 她盆是不是拿小了！现在回去拿应该还来得及。

　　 “爸，时瑾然呢？”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人。

　　 那些说在人群中第一眼就能认出对方的人，他们肯定没到过人山人海的地方，全是黑脑袋，比她高，视线受阻，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认出来的。

　　 不过时瑾然要是在这里，她站高一点，也能一眼就认出来，不是刻骨铭心化成灰都认出的那种，而是时瑾然一米八多的身高摆在那里，在东北大高个中也是十分显眼的。

　　 “被你四叔叫去记账了，今天大队清算工分值。”

　　 秦怡婷眨巴眨巴眼睛，恍然大悟：“清算工分，难怪这么多奶奶辈的都出山了，原来在这里啊！”

　　 她就说嘛！

　　 今天怎么那么多奶奶辈的出来分肉，上次冬猎也没见这么多奶奶辈，还以为冬天在家闷坏了，出来透透气，原来是钱的魅力。

　　 “爸，奶奶呢？”别家的奶奶都来了，她奶奶应该也不会落下，好像从下雪开始后，老太太就没出过院子的大门，上次冬猎分肉老太太都没出门，还是大伯娘领的肉呢！

　　 “不知道在哪个旮啦里和人唠嗑，怎么，你要找她？”

　　 “没有，我就是想知道这么至关重要的时刻，奶奶会不会来。”

　　 秦长宁瞥一眼闺女，哈哈说道： “一年的关键时刻，你说来不来。”

　　 第一铺肉很快清理出来，秦怡婷看到她四叔拿着个本子出来，杀猪学徒开始割肉，分肉。

　　 分完肉的人家有进办公室清算今年剩下的工分，算成钱，就是老百姓一年的收益。

　　 钱的多少还要看今年大队收益多少，一个工分值多少钱。

　　 “爸往年一个工分多少钱？”

　　 “五分到两毛之间，我们大队目前只有一年到过两毛，都过去两年了。”

　　 一个工分一毛多，一天十个工分，也有一块多，也不算少。

　　 秦怡婷默默在心里算一个成年男人一年的工分，大队不是你上工就能拿十工分的，还要看做什么事，如挑粪，挑担子，挖地，都属于体力活，是十个工分，轻松的拔草，施肥都是八个工分以下。

　　 农忙时期是不管男人女人都有加工分的，男人十二个工分，女人十个工分，北方一年能做事的时间阶段是四月初或中旬到十月底，也就是七个月，她感觉算多了，顶多六个月。

　　 一天算十工分，一个月三十天，就是三百工分，七个月就是两千一百工分，一个工分两毛钱，算起来四百二十块钱，看着好像不错，但实际全大队除了大队长，会计，小队长，其他人都没上个一千九百工分的。

　　 还要扣粮食，肉的工分，这才是大头，扣下来一人一年能有五六十块钱就很好了。

　　 有的懒人甚至还要倒补大队的钱。

　　 “爸，你接猪血，我去看看今年的工分多少钱一个。”说完秦怡婷就跑进办公室。

　　 现在的办公室里人很多，大家排着队，秦怡婷进来就看到正在数钱的时瑾然。

　　 他的旁边是老会计秦六叔，还有两个计分员，秦怡婷走到时瑾然身后默默坐下。

　　 “秦长青一家，工分三千六百八十五个工分，扣除粮食两三百零九个工分，肉三百六十工分，剩余一千零一十六个工分，今年工分一毛两分，秦长青结算，一百二十一块九分。”

　　 秦长青家是分家的四口之家，夫妻俩加上两个半大的孩子，大的十三岁，小的九岁，算两个半人，一年一百二十块钱，应该算勉强能糊口？

　　 后面陆陆续续的，家里人口的得分的钱还少一些，像秦长青都算大队收益不错的人家，毕竟两个孩子能抵半个人了。

　　 有的人家，孩子多，全家一年才分几块钱。

　　 秦怡婷第一次看到这种，心里都替人家愁，这样一年下去怎么过？

　　 看了几家，秦怡婷就出去了。

　　 “爸，接这么多的血，”满满一大盆，都快溢出来了。

　　 “一头猪的血，今年这玩意要的人少，那边还有一盆没人要，你还要不要，要我等会儿就在那个盆来。”

　　 一毛钱两分钱的工分，那她还是都换成肉和吃食吧！

　　 反正也不差这点钱。

　　 “要，爸你接两三盆都没事，我们吃两盆，罐一盆血肠。”

　　 “那行，这玩意也值不了几个工分，今天杀的猪多。”

　　 “好，等下我在换一些肠子和猪肚，明天你和妈过来卤着吃，这个血也可以吃火锅，时瑾然说他会做一种叫毛血旺的菜，特别好吃。”

　　 “那行，我这就回去拿盆，你在这里等着，我顺便去叫你妈去煮血，猪血要煮过后才能吃。”

　　 “这样啊！那我去叫妈，你直接过来就行。”

　　 父女俩分开，秦怡婷到秦家，开门就看到秦月月，她笑着喊道：“二姐。”

　　 秦月月轻轻“嗯”一声就直接进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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