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阳县 县衙 后院
头痛,浑身瘙痒,齐贺知道他的病酒症发作了。
齐贺有天生的病酒症,他从小就知道,于是在酒席上能不饮酒他就不饮酒。
只这次是县令为考教县学学子专设的宴席,县学山长带着县令在酒席逐一认人,他才不得不喝了一盏。
从往常的经验来看,喝的少便不严重,多喝些水就能缓解许多痒意,只今日不知怎么了,痒意一时难以控制。
张县令认了山长带过来的二十人,考教一番后,回后衙更衣去了。
齐贺坐在桌旁,双手紧握忍着身上的痒意,看着一众学子投壶作诗。
依着往日经验,他喝了几杯茶水,只痒意并没有过多轻减,小腹反而隐隐有些胀意。
他向山长致意,起身出去方便,方便过后洗了手脸,呼吸着没有酒味混合的新鲜空气,痒意慢慢有所缓解。
厕所建在一处偏院的东北角,被一片竹林掩映,出了东厕前面花圃中有个小亭子,亭子后面有个三间厢房,方便客人休息之用。
这一看就是为客人所建,县令应该是去了后宅更衣。
他们来的一众学子都在宴客厅,此时厢房中该是没有人。
为免在众人面前失礼,他决定等身上痒意消散了再回去,于是便去了亭中小坐。
闭目放松心神,院中寂静,只有风吹竹叶的沙沙声,仿佛置身百年老林中,有种心旷心怡的感觉。
静思中他好似看到一纯净的仙子,周身泛着亮光,从森林深处走来。
这样的情况也不是头一次,他不似先头一次时那般震惊,依然闭着眼睛细细打量。
“老爷,可看到了中意的?”
不太年轻的女声从厢房中传来,打破了齐贺的静思。
他睁开眼看了厢房一眼,县太爷没有回内院,竟是来了这处更衣?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齐贺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这次过来的都是廪生,明年八月都有可能得中举人。除了有几个已经成了家的,尚未婚配的廪生中有个叫齐子贺的,长得最是俊朗,颇有才情。听常山长说去岁院试他虽没有取得案首,可却有案首之才。”张县令语中带着欣喜。
齐贺听到自己的名字,顿住了脚步。
“没有婚配,不知有没有定下婚约?”
“夫人且放心,过几日再邀常山长过府一问。”
说完这话,县令竟感叹起来:
“老夫年龄大了,连着几任都在县令任上流转,这之后有没有升迁的机会还未可知,如若晋升无望,不如给伶儿寻个有大才能的,望着他能在官场大放异彩,之后还能提携她的兄弟们一二。”
“老爷睿智!”
听到这里,齐贺眼神幽暗,悄悄出了偏院。
真是打得好一出如意算盘,只不该打到他身上。
五更天的桃花村,村头苏家有点点昏黄的灯光亮起,灶房中传来袅袅炊烟。
“阿桃,把这几个饼子拿正堂里去晾着,等一下咱们装起来路上吃。”
阿桃从灶膛前站起来,接过冯氏手里递过来的小竹筐。
这几日连日来冯氏心慌不得劲儿,前两天又做了个不好的梦,阿桃又遇上这糟事儿,整得冯氏寝食难安。
昨儿用晚膳的时候她对阿桃说:“阿桃,娘这几天心里慌得很,总担心你爹爹,明儿咱们去龙鸣寺拜拜。”
苏桃诧异龙鸣寺离他们这里有几十里路,一来一回得用三四天,这些天苏虎怎么办?
她看向冯氏问:“阿弟怎么办?”
冯氏说:“不去那个远的龙鸣寺,娘听说咱们镇子隔壁的溪水镇后山上也有个小龙鸣寺,跟那个龙鸣寺是一宗的,去这个也是一样的。”
而后她转头对苏虎说:“我跟你姐姐少则当天,多则二日就回来,娘明儿多做些饼子给你放锅里,你自己热热吃。”
苏虎懂事的点了点头。
冯氏把给苏虎煎的油饼放进锅里,拿两张她和苏桃要吃的饼子去了正堂。
“赶紧吃吧,吃了咱们早点儿出发,别误了镇上去溪水镇的驴车。”冯氏把一个饼,一碗粥放到苏桃跟前。
两人用完膳,冯氏拿出一个带盖的小圆竹篮,把放凉的油饼用油纸包了起来放进里面盖上盖子,顺手挎到小手臂上。
“走吧。”说着走出来了正房。
苏桃吹熄了油灯,关正房房门的时候,冯氏走到了苏虎的窗户下面,“虎子,虎子。”
叫了两声没有回音儿,她起身要去屋里叫他。
“娘?”
听到苏虎应声,冯氏转回来站在窗户跟前安排他:
“饼给你放锅里了,热一下再吃,别吃凉的。晚上下学后赶紧回来,别在外面乱逛。下学回来后去东院给兔子加点儿草。”
苏虎声音含糊:“嗯,知道了,娘。”
“下学回来也热热饼子再吃。”
“嗯,知道了。”
冯氏转身要走,动了动脚又转了回来:“出门关好院门。”
“唔,知道了。”
冯氏想想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才叫上站在她旁边的苏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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