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已经进入腊月,腊月的气息如同一股淡淡的馨香弥漫在空气之中。
眼看就到岁节,家家户户都做起了过节的准备,衙门里的事务也接近了尾声。
再晚点的话,怕人家不乐意带着看房子。
齐贺和苏桃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时间紧急不能这么拖下去,尽早安定下来为好。
于是,稍作歇息之后,齐贺便带着苏桃出了门。
齐贺领路一路顺畅地走到了城东主街,在这里,他们找到了右厢店宅务的衙门口。
许是因着岁末的缘故,衙门口空空荡荡的,略显得有些冷清,偶尔有几位身着襕衫的书生模样之人进进出出。
苏桃暗自思忖,这些士子想必也是与他们一样,希望能租下一间宁静的小院,以便专心备考。
她随着齐贺的脚步进了大门。
苏桃跟着齐贺过来京城就是为了照顾他,帮他处理一些杂事的。
所以,苏桃原本打算让齐贺留在客栈里温习功课,她自己出来租赁房子。
然而,当看到齐贺轻车熟路般毫不费力地找到此地时,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信任感。
既然如此,她索性放下心来,全权交由齐贺作主,自己只需紧随其后即可。
他们进了东边的一处厢房,见到屋内有个正拨着算盘在算账的山羊胡中年人。
见到有人进屋,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在齐贺和苏桃身上来回打量。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齐贺身上,开口问道:“两位是否打算租赁房屋?”
齐贺闻言,连忙拱手施礼,谦逊地回答道:“正是如此,有劳大人费心了。”那个人见状,急忙起身还礼。
明年乃是科举大比之年,大比之年的岁节前,远路的学子会提前出发来京城,因此岁末时,便会有些许前来他们这里租赁房屋的举人。
眼前这位青年人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显然是一名年轻有为的举人。
如此年少便能高中举人,此人定然非同凡响,不容轻视。
作为区区一名亲事官,他岂敢轻易受了对方的礼?
他忙站起来回礼,并热情地招呼齐贺二人落座,而后像他们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在下姓刘,乃右厢店宅务的亲事官。”
紧接着,他公事公办查看了齐贺苏桃两人的凭由,把凭由交还给两人后,他询问:“二位想赁个什么样的房子?”
齐贺回:“某初次来到京城参加会试,希望能够赁下一处清幽宁静的小院,以便安心备考。”
刘亲事官听后,微点了点头。
他眼望着屋外,眼睛微微向上瞟,脑子里飞快地转动,探查有没有哪处房子是合适的。
思索了一会儿,他收回视线问齐贺:“不知郎君赁房的预算是多少?”
齐贺知道来这里赁房子租金不贵,但是也不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样的房子,于是便说:“先看是什么样的房子?房子合适的话,超点儿预算也无妨。”
刘亲事官点了点头,从一摞文书里扒出来一叠出来,递给齐贺。
“这个宅子在兴源巷,原房主家中是走南闯北的行脚商,前几行商途中遇了难,家中无有子嗣,他家娘子把房子卖与官府,不知去了何处。”
刘亲事官把文书打开,把绘制的宅院图给齐贺看。
“我跟郎君说句实话,院子很好两进小院,就是因着房主无有子嗣又是遇难而亡。一说出来大家都惶恐不安,避之不及。郎君若是不信那怪力乱神之说,不妨过去看一看,租金可以给郎君便宜一些。”
刘亲事官觉着举人老爷好歹也是读了许多圣贤书的,必不会像那些蒙昧之人,相信这些没有凭信的东西。
苏桃听得心里直咯噔,照这刘大人所言,这宅子的风水怕是不好吧。
若是苏桃做主她是不敢赁下这样的宅子的,就是不知道齐五郎怎么想的,她看了一眼齐贺。
齐贺刚看完宅院布局图,他把文书一合递还给刘亲事官。
“这处宅院租金几何?”
“正常情况下,像这样小两进的院落,怎么着一年也得十几贯钱。郎君若是想租的话,我做主给郎君一年八贯钱。”
刘亲事官没有一丝保留,直接给了齐贺最低的价钱。
齐贺看了苏桃一眼,说:“咱们去看看?”
齐贺想去看,那就去看看。苏桃赞成地点了点头。
刘亲事官忙收起文书,去后面的一个柜子里拿了一串钥匙出来。
“郎君,娘子,请。”
他带上钥匙,带着齐贺,苏桃二人往兴源巷而去。
城东的主街,就是一条东西向的宽阔街道,像一条粗壮的树干。主街两边冒出来的南北巷子像树干上长出来一条条枝丫。
刘亲事官带着齐贺两人从主街上转进一条向南的巷子,往南走了很远,快到巷子头上的时候,他们到了一处白墙绿瓦的院落处。
刘亲事官指着这处院墙说:“就是这个院子,大门在南边的东西路上。”
大大的白墙院落,南边有个窄窄的两扇开的黑青色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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