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自己心中没有计较,齐贺可是都帮她记着呢。
自来了京城,她的癸水迟迟未至,他免不了有些忧心。
夜里睡下,小娘子软软地趴在他怀里,齐贺担心着她的身体,心中没有半分旖旎的念想。
他手搭在小娘子的后背上轻轻抚摸,柔声道:“阿桃,你这个月底癸水迟了好些时日,明儿咱们去街上找个郎中看看吧?”
来到京城后,感觉一直都很忙碌,苏桃自己倒是把这个月的月事儿给忘了。
听齐贺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闭着眼睛仔细一想,这来了京城也有五日了,今儿都腊月初六了,她的癸水确实是一直未至。
可是,癸水不都是郎君们避之不及的吗?这也不是能跟郎君相谈的呀。
她闷在齐贺怀里不好意思抬头,轻得不能再轻地嗯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被遗忘的事情猛然间被记了起来,翌日起床苏桃的癸水汹涌而至甚至染脏了中裤。
苏桃还没有起床就忙着找月事带,换衣裳。齐贺穿戴整齐去灶房烧了一锅热水给她洗漱。
天冷,屋里也没有个炭火盆,熏炉这类取暖的东西。
前几天她起床除了练几遍枪法之外,还跑来跑去的忙碌也没有怎么觉着冷。
今日癸水突至,齐贺让她在屋里休息,她只觉着屋里冷得彻骨。
身为一个要走仕途的郎君,齐贺根本无视君子远庖厨那一套。
他心疼阿桃流了那许多血,自个儿去灶房磕磕巴巴地做了一顿早饭。
两人用过早饭,齐贺就让苏桃在屋里休息,自己去灶房洗了碗筷才去温书。
苏桃干坐着只觉着屋里冷,她就盖着被子坐在床上背书,从晌午到下午背着背着就倒下去睡着了。
一梦醒来天已然黑了,想要起床去灶房做晚饭,齐贺已经把晚饭做好了,盖在锅里热着等她起来,旁边锅里还烧了一锅热水。
被齐贺疼惜着过了两日。
第三日量少了许多,苏桃起床给齐贺做早饭,齐贺千叮咛万嘱咐地让她先烧些热水用。
做了早饭,早前买的那一捆柴也用的没有剩下多少,可能一顿中饭都做不出来了。
前两天那许大娘说让她家二郎帮着买柴,不知道这事儿她有没有给她儿子说。
苏桃如此想着,外面响起,门鼻儿磕碰门板的声音。
苏桃起身去门外看,她打开大门,便见到门外站着两个人,两人皆穿着短褐,一位老者挑着两捆柴,另一位是个十七八岁的小郎,长着跟许大娘一样的容长脸儿,两人眉眼里带着几分相似。
这就是许二郎吧,苏桃脸上挂起笑容。
许二郎见了苏桃面带恭敬,跨步上前拱手,道:“齐大娘子,小子带人来给您送柴来了。”
苏桃开了门,往旁边侧了侧身:“哎,好,劳烦老丈给送进灶房吧。”
苏桃在前面引路,老丈担着柴火跟着进来送去了灶房。
苏桃在外面问许二郎一捆柴多少钱?
许二郎答:“七文钱一捆,齐大娘子以后要让他长期送的话,还能给让一文钱。”
苏桃点了点头,让他们稍后,她去屋里拿铜板。
苏桃拿了二十文钱,给了送柴的老丈十四文。
这老丈送的柴好,价格还很合适,苏桃没有不用的道理,她就给老丈说,麻烦他往后每旬来送一次柴。
老丈点头应下,苏桃送两人出院门,待那老丈走远,苏桃叫住了许二郎。
她伸手把余下的六文钱递给许二郎:“劳烦小郎了,若不嫌弃,这铜钱小郎拿去吃盏茶。”
许二郎微弓着身,远远地站着,他笑着回:“齐大娘子客气了,小子名叫顺子,以后有需要跑腿的,您只管招呼。邻里邻居地住着,我娘也说了这次不收您的钱。”
他说完又往后退了退,顿了顿说:
“齐大娘子初来京城或许不知,京城今冬到现在都没有下雪。冬日里不下雪,岁节前后或许会有一场大雪。岁节又加上下雪,外面街上的铺面还有市场大多都会关门,齐大娘子还是准备些灶房里的吃食,以备不时之需。”
苏桃听了,觉着他说的在理儿,忙向他道了声谢。
许二郎说完,拱了拱手就慌忙走了。
苏桃关上门,去书房找齐贺。
齐贺刚做完一篇文章,见苏桃进来,便起身从书桌后走了出来。
外面干冷干冷的,齐贺刚写过文章的手却是冒着热气,他把苏桃冷冰的手抓在手里暖着。
他握着她的手,轻问:“许二郎带人来送柴了?”
苏桃点了点头,轻嗯一声。
随后便把许二郎说的话给齐贺学了一遍。
齐贺拉着苏桃走去书桌后面,他坐在太师椅子上,拉着苏桃坐在了他腿上。
他环抱着苏桃,给她认真分析:“许二郎帮咱们找了一家送柴的没有收钱,是顾着邻里的情分。他没有说以后也不要钱,是因着他就是靠跑腿生活的,是本分。这么看他却是个本分的,有原则的人。”
苏桃笑:“这么说,这许二郎是个可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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