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齐贺就要去礼部贡院考试了,苏桃一整晚睡得都不是那么沉,总怕起晚了误了齐贺的时辰。
苏桃紧张睡得不是太安稳。
她本来就睡得就不安稳,昏昏沉沉间还梦到自己早上起晚了,没有来得及给齐五郎做早饭。
齐五郎匆匆起床没有吃早饭便背上背篓就出了门。
她就好像个幽灵一样,跟在齐五郎身后陪着他一直走。
她跟着齐五郎走过东城的坊巷去了南城。
她没有去过南城,可莫名地她就知道那边是南城,齐五郎进了南城怎么走都走不到贡院。
齐五郎急得频频抬起袖子擦额头的汗,她见了也着急的不行,慌乱着想告诉齐贺贡院的位置,可是她跑来跑去也找不到贡院所在。
捶胸顿足那个急啊,她挥着自己的大力气,把南城的房屋推倒了很大一片,还是找不到贡院在哪里?
贡院就在南城这边啊,在国子监的再往南一点儿,她看到了县学一样的国子监,就是找不见贡院。
她急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差点儿给自己憋晕过去,这么一急就给她急醒了。
她一睁眼,就慌忙着扒开床帐往外看,透过雕花窗棂看到外面依然漆黑一片,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外面天还黑着,她没有起晚。
为了早上能早些起床给齐贺做早饭又不打扰他休息,苏桃昨儿晚上睡在了床外侧。
她见外面天还没有亮,焦灼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
她不敢动,转头看了一眼睡在里侧的齐五郎,他仰躺着,鼻尖带着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好在他睡得安稳。
苏桃睡不着也不敢动,躺在床上像做监。
苏桃就那么仰躺着,不知道躺了多久,她有些昏昏欲睡。
咯咯咯~
不知谁家雄鸡开了一嗓子,又把苏桃叫醒了。
苏桃又这么等了一刻钟,掀开床帐又看了看外面,外面已是蒙蒙亮一片。
她掀开被褥,轻手轻脚地起了床,跑去离床榻远远的地方穿戴整齐。
怕弄出声响,不敢在屋内久留,就开门去了灶房。
先烧了一锅热水,然后就开始做蒸饼,考试的时候得吃些易消化的吃食。
她把蒸饼做得小小的,两口能吃一个的大小。
等蒸饼上锅,她又拿切得细小的瘦肉炒了咸菜丝,这样能吃到荤腥,还能吃到咸味。
怕齐五郎吃了口渴,炒菜的时候没有再放盐。炒好瘦肉咸菜后装进一个巴掌大的小瓷罐里扣上了木盖子。
等苏桃做好了这一切天还早,他们住得离南城近,离得近也不能去太晚了。
苏桃做好早饭便去屋里叫齐贺起床,她推门进去,就见齐贺正在穿戴衣裳。
苏桃二话没说,走过去踮着脚帮他扣了领口的扣子,便出去帮他打洗脸水去了。
早上起得早,一切都游刃有余。
直到把齐贺送出家门,苏桃想到晚上的那个梦还是有些不放心:“相公,我陪着你过去吧。”
小娘子一大早起来忙前忙后,操心他在贡院这几日的吃穿,临出发还这么不放心。
小娘子满心里满眼里都是他,齐贺无比动容,在苏桃额头印下轻柔一吻,温软道:“不用,贡院离咱们这边不足六里路,一会儿就到了。”
苏桃还是不放心,她想到了跑腿的许二郎。
“相公,你等一下,我去隔壁叫许二郎,让他跟着你过去,到那边你有什么不方便的招呼他就行。”
苏桃说着也不给齐贺拒绝的机会,跑去隔壁叫许二郎。
许二郎正在吃饭,听到隔壁齐大娘子叫他,一抹嘴就跑了出来。
出来听苏桃那么一说,他便点头应下了。他自是百般愿意给举人老爷差遣。
许二郎抬腿刚要跟着苏桃走,突然想起什么来。
他停下来对苏桃说:“我们院子里张三哥家里有辆驴车,大娘子等着,我去借来一用。”
说完也不等苏桃说什么,许二郎又回了院子。
有辆车子好,省得走那么远。
许二郎做事确实令人放心,苏桃满意地回到家门口,陪着齐贺等着。
不一会儿许二郎从旁边的巷子里赶出来一辆小驴车。
他赶着驴车停到苏桃齐贺他们俩跟前,下来招呼齐贺上车。
齐贺捏了捏苏桃的手,对她露出一个浅淡的笑,似春风一般轻柔地拂过她的心尖儿。
苏桃站在门口目送齐贺乘着驴车往南城而去,心道:相公若是高中留在了京城,还是要找个在跟前跑前跑后伺候的小厮才好。
她看这许顺子就不错,不知道他到时候愿不愿意被她家雇佣?
送走了齐贺,苏桃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心里都胡乱地瞎想。
于是,她便拿了笤帚和鸡毛掸子,把院子里的房间又吭哧吭哧地都打扫了一遍。
而后又烧了些热水,拿抹布仔仔细细地屋里屋外的擦。
天儿还冷着,忙了一上午,她身上竟是出了一层薄汗,换了衣裳怕感染风寒,她就没有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堂屋门口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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