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有些不满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当时箭矢射在了玉坠上,方向偏离后,才没入了离心脏只有一点五公分的位置。”
“什么?”她霍然起身抬眸,“你是说,我送你的观音坠救了你一命?”
“嗯。”男人将她重新按了回去,“本王以为那支箭是冲着景严去的,没曾想竟是冲着本王自己。”
他当时也是关心则乱,那支箭对着的本就是景严的右臂,他若不去推开景严,景严顶多是右肩受伤拿不了剑。
而那射箭之人,明显是摸清楚了他的意图,故意射向景严右侧,而他顺势一推,那箭矢便直直正中他的心口。
此人定然很了解他,或是非常清楚他将景严视如兄弟的感情,才会向他射去那么致命一箭。
“如此了解你与景严关系的人,定然来自盛京。”
姬冥修点点头,“现下还没从那几个俘获的黑衣人口中得到有用信息,不过本王已经大致猜出了几个人。”
等回到京中,他定会全力彻查此事。
此人明显是与北燕那批黑衣人有所勾结,想要借此机会将他彻底除去,只不过让那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怀中小女人临行前送他的玉坠,阴差阳错之下救了他一命。
沈黎砚拉开他盘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小心坐起身,才语声郑重道:“以后不可以再这么冒险了,知不知道?”
若不是她的玉坠替他挡住了箭矢的威力,那他此刻真的就有可能命在旦夕了,这让她到现在还后怕连连。
姬冥修眉眼柔和,干脆起身捉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位置,“它说,知道了。”
沈黎砚面色微红,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撩人了,她实在有些顶不住了,“你起来做甚,快些躺下。”
男人看着她担忧的小脸,笑着道:“本王真的没事。”
“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没事?”
“你快点躺下。”
男人乖顺地躺下,他现在还不想告诉她,三日前他成功突破朱阳功法第十层时,耗费了大量的精气神,伤口正是在那个时候彻底崩裂开的。
那晚到了平阳镇之后,他意外发现自己体内真气隐有暴涨的趋势,他顾不得箭伤,修炼了将近一天一夜,才终于练成了朱阳功法。
他记得当时在对付黑衣人时使用了好几次朱阳功法,这导致他体内真气出现紊乱,后来他又在打斗时中了黑衣人的十毒散,这种阴毒之物与他体内真气相互融合时产生对冲,虽然他当时竭力用功按压,却还是抵挡不住那种汹涌滂湃的气流。
就在他以为浑身的经脉即将爆裂开来时,忽然有另一种舒适的气流蔓延而上,它渐渐平缓了体内紊乱的气流不说,而且还顺着四肢百骸溯流而上,将他耗去的元气,以一种神奇的方式充盈起来,十毒散的阴气完全被这种新的元气消解殆尽。
不过,最难熬的就是这个消解的过程,忽冷忽热,忽正忽邪,足足折腾了他一天一夜,才慢慢平息下来。
以之前薛神医对药物药性的解释,十毒散在其间应是起到了药引的作用,直到真气全被搅动出来之时,他服用的避毒丹又恰好起到了平和消解的功效。
要知道,他的朱阳功法在练到第九层时,便一直无法突破,如此看来,竟是缺乏一个突破的契机而已。
他知道沈黎砚给自己的避毒丹中有一味叫神农草的稀世药草,这种药材至阴之阳,既能平阴又能化阳,可谓是阴差阳错之下帮他突破了第九层的瓶颈桎梏。
想到这里,他看向沈黎砚的眸光,又带了几许难以言喻的感激与欣喜。
他不由在想,父皇当年一眼相中她为未来儿媳,是不是因着她会为他带来这么多的好运?
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好笑,那父皇当年应该也没有想到,他的儿子如今为了能得到眼前女子的真心,而很可能会在未来某一日变成一条狗。
沈黎砚为他盖上被子,正要离开,却听他暗哑的声音传来。
“过来。”
“怎么了?”
“你过来,本王再告诉你。”
“你说了,本世子再过去。”
骗纯情小姑娘呢,看他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干嘛了。
姬冥修无奈垂首一笑,他表现得有那么明显么?这小家伙现在不好骗了。
“你赶了那么长的路,定然很累了,本王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一番。”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才不会信他,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伤在身,可不能再轻易抻着动着了。
沈黎砚没有精力再理他,转身走向房门,“我先去休息了。”
她这几日风餐露宿地赶路,天气又那么热,身上估计都馊了,也难为姬冥修刚才还能抱得下去。
她需要尽快吃点东西,再洗个热水澡,美美睡上一觉才行。
许是知道自家王爷被她救了一命,景严此次见到她倒比往常殷勤了不少,竟然特意在镇上为她找了一个身体壮实的农妇,帮她料理一些日常的饮食寝居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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