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到达凤凰镇渡口时正值正午时分。三人挥别渔夫,入镇后去了成衣店乔装打扮了一番后步入一家酒楼。
三人进去后挑了一隐秘角落入座,点了一壶清茶和几个小菜,坐等上桌。
这时小二过来上茶,边倒边随口道:“几位客官看着眼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凤凰镇吧?”
三人没有开口,只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那小二见此也没介意,反而自来熟地接着道:“唉吆,那你们出门赶路时一定要担心哪,最近墉城的瘟疫闹得厉害,你们最好别往那边去了…”
“你说墉城发生瘟疫了?”戚沐九有些震惊道。
前天夜里在凤凰客栈时,他们并未收到来自墉城任何有关瘟疫的飞鸽传书,然为何短短两天之内就突然爆发瘟疫了?难道左相根本就没有告诉他们墉城的实情,为的是让他们去凤凰山时没有后顾之忧?
“是啊,你们没有听说吗?都已经死了好多人了,据说那龙渊前去治理水患的左相也不幸染上了疫病。”
“那陆放雅也算是一代名相,如此年轻有为,还真是天妒英才啊…”
“可不是嘛,据说还惊动了龙渊的摄政王,不日里会亲自赶赴墉城查访疫情。”
“这可都是龙渊举足轻重的人物,看来此次疫情甚是堪忧哪…”
四周的顾客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议论起来。有的甚至还说,如若姬冥修也不幸染病,那龙渊将会群龙无首彻底乱套。就差说一句,我们东岳可以整装待发趁虚而入了。
丫的,姬冥修那么强悍的人怎么可能会染病,一群乌鸦嘴,就你们杵在这儿等着吃瘪的熊样儿,还妄想趁机搅乱龙渊?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戚沐九根本就没发现,此时的自己正不由自主地向着姬冥修,更不希望他发生不好的事情。她这是怎么了?她不是一直希望那个腹黑男赶紧挂了,她不就大仇得报了么?
想到这里,她不禁摇了摇自己有些思绪反常的脑袋,还真是撞邪了…这不是个好的兆头,她得坚决予以抵制。
但话说,陆放雅真的染疫生病了?还是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然姬冥修那个腹黑男要来墉城视察又是什么鬼?一想到他那么一个不可一世高高在上之人,竟会纡尊降贵不顾安危地来探访疫情,她第一反应便是东岳的吃瓜群众嫌吃的瓜不够新鲜刺激,想再加一剂谣言的猛料,以造成墉城民众乃至整个龙渊的全民恐慌。
毕竟姬冥修在龙渊百姓的心中可是神一样的存在,一旦心中的信仰轰然倒塌,结果可想而知。这散布谣言的背后之人当真是居心叵测,心机深沉。
“看来,我们得尽快赶回墉城了。”度亦琛压低声音道。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不知左相现在怎样了。”傅乾一脸担忧道。
戚沐九想了一会儿,微微沉吟道:“我有件事想与你们商量一下。”
…
半个时辰后,度亦琛向西赶往墉城方向,戚沐九和傅乾向东前往安州方向。
两日后入夜时分,易了容的戚沐九和傅乾现身安州城一家赌坊门口。赌坊雕栏画栋,气派非凡,大堂内的梨木镂雕屏风古色古香,四名灰衣小厮分立两旁,眼观六路地察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赌客。
戚沐九抬头望了眼头顶上方的“吉祥赌坊”四个鎏金大字,同傅乾一前一后步入门内。
小厮见二人衣着华贵,样貌不凡,忙上前将他们引至大堂。只见大堂内暖烛明堂,热闹异常,每张赌桌前都有一名衣着艳丽的女子充当荷官,桌前赌客华服布衣夹杂其中。赌坊一共三层,上头两层是雅间,门扉紧闭,依稀看见灯火下人影憧憧,红袖添香。
有男人的地方,必少不了女人,古今中外,概莫能外。戚沐九没去楼上雅间,此次来到安州,她不想节外生枝,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的生意,这赌坊皆来者不拒,看来这赌坊老板倒是个大财小财两手抓的市侩之人。
二人刚要在就近一张赌桌上看看赌况,不远处一张赌桌上的动静却惊动了好些在旁的赌客,一时间大家纷纷向那边看去。
戚沐九和傅乾也抬脚走了过去,拨开人群进了里头,只见赌桌上坐了一男子。这男子背对他们,上身赤膊,下身着一条暗灰色长裤。
戚沐九看看周围着装整齐一副看好戏的赌客,便心下了然。这男子定是赌资耗尽,不得已用衣服做赌注的窘况了。如若再输一局,那么下身的长裤便是他尊严彻底丧失前的最后一道屏障。
怪不得人群蜂拥而至,原来是想看看这个男子的最终结局是一览无遗地走出赌坊,还是运气反转后挽回颜面。
戚沐九今夜不是来看热闹,本打算淡出人群,却在看到那个男子的坐姿时停了下来。此人虽光着上身,背部却遒劲有力。最显眼的是他的坐姿很有讲究,双腿微分,双臂据案,腰背挺直,这分明是——军人的坐姿,而且是西凉军独有的收腹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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