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虺又一个侧翻,戚沐九被颠倒得几近晕厥,但两条纤细的手臂却如坚韧的藤蔓,顽强得紧抓着它的犄角死不放手。
另一边紧握夜虺犄角的度亦琛也没好到哪里去,夜虺身上的鳞皮实在滑腻得厉害,两人连个蹬脚的地方都没有,就那样凌空悬挂在它的眼睑处,被疯狂躁动的它晃荡得一阵目眩神迷。
看来这是逼着她使出催眠术的节奏了。戚沐九借力滑到夜虺的鼻端,感受着它鼻翼的翕动和狂躁难安。她强定心神,集中精力对上夜虺暗红色的双眸,将它的视线引向自己的瞳孔。
她的催眠术只对那些定力极强的男人使用过,对兽类还是头一次,而且还是这么强悍凶猛的大型食肉动物,她心里也着实没底,但还是想竭尽所能一试。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夜虺终于不再翻滚躁动。平静下来的它,瞳孔中的暗红色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祥和宁静。
看来催眠术起作用了,戚沐九心下一片暗喜。然还未高兴多久,眼前的夜虺却再次躁动起来,眸中渐渐显露出嗜血之相。
而罪魁祸首竟是身后再次响起且灌注了几层内力的笛音。戚沐九眸光一横,暗自催动内力再次施展催眠术。对方灌注四分内力于笛音中,她便灌注五分内力于催眠术中,对方七分,她便八分,到最后她的眸中隐约有血丝显现,她也没有顾忌,而是选择继续与对方抗力到底。
一旁的度亦琛,虽看不明白她使的是何种功力心法,但看得出她清亮刚毅的眸中已显现出隐而不发的巨大痛苦,直到她眸中有血滴溢出而笛音顿消时,他才将身疲力乏而险些滑落而下的她拥入怀中,足尖一点顺势跃上夜虺的额头。
此时的夜虺已完全安静下来,甚至温顺得几近柔和。
度亦琛看着有些体力不支的戚沐九,心中顿时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心疼。他轻轻拭去她眼睑处的几滴鲜血,正要度一些真气给她,却见她已盘腿闭目而坐,用功调息了半盏茶时间,便睁眸轻跃而起。
度亦琛看着一跃而起的她,平静如波的双眸中瞬时闪过一丝惊讶。她竟恢复得如此之快,看来她的功力远不在他之下,她对他们到底隐藏了多少呢…
戚沐九循着笛音望向对面铁索上翩然而立的白衣女子。一身轻纱拢衣,眉眼飞扬,琼鼻下是一张艳红饱满的樱桃小嘴。身材高挑,腰肢纤细,胸前风光在一袭白色纱衣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只见她手执玉笛的右手青筋暴起,无尽的怒火自那双漂亮的眼眸中迸射而出,对着泰然而立的二人怒斥道:“你们是何人?竟敢私闯百毒谷!”
此时的戚沐九眼睛有些涩疼,而罪魁祸首竟还在对面兴师问罪,便毫不客气地回怼道:“我们是何人,你无权过问。倒是想冒昧地问下,百毒谷是你家开的吗?我们为何不能进来?”
“无知者无畏!百毒谷历来归暗夜门所有,这是天下皆知的事,你在这里居然跟本护法讨论百毒谷的归属权问题,当真是可笑至极!”
“原来是暗夜门的高层,既然是高层,就应该有这样的常识,那就是如果东岳朝廷没有明文规定百毒谷归暗夜门,那么你在这里叫嚣他人‘私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我甚至可以说你们暗夜门私自圈地据为己有,大有与朝廷分庭抗礼并取而代之之意图了。”
“伶牙俐齿!倒跟本护法讲起道理来了,不过暗夜门从未将东岳朝廷放在眼里,你,我们更不会放在眼里。今日你们擅闯百毒谷,便是与暗夜门为敌。如果你现在讨饶,告诉本护法你刚刚使的什么妖术,本护法就考虑留你个全尸!”
“唉吆,我好怕怕…请问,我都死了,哪能知道你到时是否会将我大卸八块了抛尸荒野喂野狼。聪明的我是不会上当滴…”
戚沐九知道她不会跟他们讲道理,她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就在刚才她喂了几包催眠散给夜虺,一盏茶功夫便会起效。催眠术加上催眠散,保证夜虺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内都不会再受笛音的控制而攻击自己,反而它会听自己的指挥攻击对方。
戚沐九在现代曾试过这种方法,几乎百试百灵。虽然有些心疼自己好不容易配出来的那些催眠散,但夜虺毕竟是体积庞大的兽类,自然不能跟那些一包甚至半包下去就能任由她摆布的男人相提并论。
“哼,简直是找死!”白衣女子瞬间自袖中甩出一截金色长鞭,鞭子细长精致,上面隐约布满了锋利的倒刺,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着绿色的幽光。
那倒刺上面有毒!可以想象到,如若被鞭子抽中,将会是…皮开肉绽,血沫横飞。暗夜门的人,果然都是些阴险毒辣之流。
对面白衣女子已腾空飞起挥鞭而来,戚沐九与度亦琛立马闪身躲开,待回落到夜虺额上时,戚沐九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抚摸了下夜虺的眼睑,轻柔地附耳低语:“小乖,给她点颜色瞧瞧。”
一旁的度亦琛听到“小乖”两个字,脑海中顿时有如雷击般顿了几秒,接着便是掠过心尖的一丝酥麻。如此一个庞然大物竟被唤作小乖,他反应过来后险些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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