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一方的战略,就是将计就计,以吴三桂和张诚两部强军为主力,分别攻取石门山与黄土岭清军阵地。
再以东协总兵曹变蛟、前屯卫总兵王廷臣两部兵马,合为一路,待吴三桂攻取石门山后,伺机从东西石门杀出,进兵锦州城下。
而山海关总兵马科所部兵马仍驻扎乳峰山上,洪承畴的中军行辕也设在这里的一处高峰之上,他们固守为主,观战场情势变化再作定夺。
同时,辽东祖大乐、蓟镇陈仲才、宣大郭英贤,各自抽调的精锐骑兵四、五千不等,他们都聚集在松山西侧平川,整军待命。
按照预想,明军全力攻打石门山、黄土岭,摆出一副要进解锦州之围的态势,以诱使鞑贼主力出击,好见招拆招。
依张诚猜测,小凌河东岸必然驻扎有清军精锐,他们或过河支援黄土岭,或在更南段渡河,突袭小凌河口。
而女儿河畔白庙堡鞑贼精骑,一旦得知这边明军主力被黏住后,也必定迅速奔袭杏山,但他们的如意算盘注定打不响。
因为,长岭山、五道岭、杏山周围驻守的各将早就得了信,已经有所防备,又岂会被鞑贼轻易袭破?
而且在张诚的估算内,就算鞑子有心引诱明军攻打黄土岭,但也绝不会允许明军渡过小凌河。
毕竟一旦明军在小凌河东岸建立营寨,鞑子就会显得被动许多,不得不留一支强军在那边监视渡河的明军。
否则,明军沿小凌河东岸北上,不但可与锦州城内祖大寿等汇合,还可进袭小凌河堡,在那里建立根据地。
如此一来,包括粮草薪材等各种物资,便会源源不断沿小凌河逆流而上,运进锦州城中,那清军再围锦州,意义何在?
…………
目前看来,清军的一切反应都还在众人意料之中。
黄土岭下,大明宣府镇将士军容严整,他们每一列军阵的前边,都是一排黑黝黝的铁炮。
很明显,战车辎车往山岭上推行不易,但这些安装在车上的小型佛郎机,以及那些臼炮、虎蹲炮都是极为轻便。
张诚原本安排打制这些小型火炮的目的,就是图他们轻便,在战车和辎车上时,也不会大幅影响到车辆的负重。
而一旦遇到复杂地形,更可将这个小型火炮从车上卸下,每门小炮两三个壮汉就可轻松抬起,无论是临时转移阵地,又或者是登高爬岭,都很便捷。
此战,担任主攻的是李际遇登封营,再有战车、辎车各一部助战,他们主要负责提供火炮支援。
黄土岭下,准备攻山的登封营将士皆身披轻甲,一杆杆千总、百总认旗迎风飘扬,还有枪旗、背旗猎猎作响。
虽然,张诚、张若麒等人都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攻坚战,但在黄土岭上驻守的清军眼中,山岭下明军的表现与往日并无不同。
前时宣府军各营在黄土岭上轮战清军,几乎也是步营与车营相互配合,由车营将士抬着各式轻便火炮,在侧翼轮番轰击清军阵地。
而步营将士则以甲为单位,借着山势掩护,逐步攀登向上,火铳轮射,每每都使山岭上的清军鬼哭狼嚎。
今日虽多出一支车营的将士,然李际遇的登封营又较之张国栋赤城营兵少,与张诚中军兵力差不多。
原本就轮到李际遇今日攻打黄土岭,但张诚考虑到今日是真攻真打,最初还是想以赤城营为攻坚主力。
但李际遇坚决不让,他甚至割破了手指,写下血书,亲自向张诚请战,并在中军大帐内当着众将的面立下了军令状。
本来张诚中军的两位千总杜有为与贺宽,以及宣府镇标左营何振雄,都很是积极请缨,但见到李际遇如此坚持,便不再与他相争。
中间列阵的是登封营将士,他们列装的都是云州二式自发火铳,装配比例超过了三分之二多,今日攻打山岭,中军骑兵也都下马步战。
在登封营两侧各有一营车兵列阵,他们也以甲为单位列阵,每一甲操持两门佛郎机炮,或是虎蹲、臼炮,基本是三人抬炮,两人背着药包和炮子。
还有一些甲中弟兄则是抬着飞礞炮,这个火炮的原理比较类似后世的迫击炮,与这个时代臼炮极为相似。
经过前些日子的轮战验证,张诚坚持的大车小炮原则很有道理,这些四号佛郎机,尤其是辎车上装配的五号佛郎机,还有虎蹲、臼炮、飞礞炮等轻便火炮。
在这种阵地战中虽然优势不很明显,但还可以用数量上的优势进行弥补,可一旦从战车上卸下,由单兵携带,进入这种攻山战或移动战之时,其优势便一览无余。
因其轻便,通常两名强壮的军士即可抬着奔跑如飞,再者操作简便快捷,不说佛郎机炮有子铳,就说这虎蹲、臼炮也都是药包和炮子预备好,落炮后直接装填就可打射。
而飞礞炮就更厉害了,若是身强体壮,几乎一人就可将其扛起健步如飞,而且其也是药包配合子铳,其所发射的子铳更是会在飞入敌阵后自行爆炸,是这个时代的“开花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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