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瑟这一边是十六名巴牙喇兵,又加一百二十名正白旗的鞑子甲骑,他们按照迈瑟的命令,组成了一个锋矢阵。
他们以迈瑟与那个巴牙喇壮达冲在前面打头阵,身后是五名巴牙喇兵,再加八十名鞑子甲骑组成坚强的中路。
两翼则各有五名巴牙喇兵,分别领着二十个正白旗的鞑子骑兵,他们一个个取出马鞍上悬挂的铁骨朵、标枪、飞斧等武器持在手中,做好了随时投掷的准备。
而另一边的明军都司季忠伦,此刻已经渐渐往南移动,很快就与南面奔来的李庆功部骑兵汇合,如此明军就有六百骑上下,兵力远胜于鞑子。
他们也结成中央突破的鱼鳞阵,以重兵在集结中间,又分作若干个鱼鳞状的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
鱼鳞阵属于纯粹的进攻阵形,重兵叠加于前部,只求一击突破,而忽视后部防守,若是冲锋遇阻,后部根本就没有防护之力。
很明显,选用此种阵型的明军,也是一支敢战之军,他们的眼中也是只有进攻这一条路。
都司季忠伦位于阵列最前做第一波次突击的指挥,而李庆功则在阵形中间,他将发起第二波次的突击。
他们两人各率领着一队队小方阵,在他们的眼中,只有突击取胜,压根就没有失败这一说,因为那就意味着死亡。
双方的骑兵们都是吼叫着奔腾而来。
但明军却显兵力雄厚,他们密密层层的精骑不时腾出,往两边包抄过来,一眼望去,也不知有多少人马。
迈瑟的双目如鹰一般锐利,他可是饱经沙场的老鞑子,什么场面没见过?
虽然明军看上去极其精锐,且势众人多,可他自从军征战以来,何曾惧怕过明军,何曾因为明军人马众多而溃败过?
迈瑟猛地高高举起左手的甲喇章京认旗,策骑奔腾的所有巴牙喇都看着他的旗帜,他策马在前先行,大声吼叫:“杀光尼堪!”
“杀光尼堪……杀光尼堪……”
所有正白旗巴牙喇兵和那些精锐甲骑也都是齐声大吼起来。
“杀光鞑子……杀光鞑子……”
与此同时,季忠伦这边也发出了同样的声声怒吼。
…………
烟尘滚滚中,明清双方的精骑铁蹄,沉重地叩击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声声令人心寒的沉闷声响。
转瞬间,双方相距渐进,一进入二十步内之时,双方的精锐骑士们纷纷不约而同的开始击杀对面的敌人。
宁远军的骑士阵列中,三眼铳的轰响之声一时大作起来,而对面的那些正白旗巴牙喇们,则用力投掷出他们的标枪、铁骨朵等武器。
两军的中锋首先接战,宁远军第一排骑士最先接触敌人,他们中锋叠加了近五百精骑,两翼又各有五十人马。
在接敌的一瞬间,宁远军中锋立刻化作一个个五人小队,他们互相配合着就冲入鞑子阵中,虽有个别人在接敌之时,被鞑子们投掷而来的铁骨朵砸中,但大致还能保持队伍的严整。
而鞑贼投掷铁骨朵等兵器时,明军前两排的三眼铳也是交错开火,冲在头里的鞑子巴牙喇兵和普通甲骑,也瞬间栽倒许多。
一层层的骑士,不断掠入对方军阵,火光不再出现,厮杀怒吼之声却不断传出,夹着声声战马悲鸣和战士们的惨嚎,厮杀在了一起。
三眼铳虽然是在近距离威力颇大,且可连续射击三次,但那是在游动之时,才可有机会继续点火射击,在今日这等情况下,却只能打射一次。
鞑子前排的巴牙喇兵纷纷中弹,粗大的铅弹,瞬间就撕裂他们外面昂贵的甲叶,然后又击穿甲叶内的棉甲,最后破开他们最内层的锁子甲,撞入他们体内。
铅弹接着在他们的体内翻滚,而伤口遇到空气后,强大的体内压力,使得内中的血液,化为一股股血箭急速喷射而出。
他们惨叫着向后摔落马下,伴随着一股股血红的箭雨飞扬在空中。
不过,这些巴牙喇兵个个都马术娴熟,很多人善于躲避,有些铅弹,只打中他们的马匹,或是击打在他们身后的正白旗鞑子甲骑身上。
那些马匹中弹后,发出一声声长长的悲鸣,接着就是一阵乱跳翻滚,将马上的骑士摔落下去。又栽倒一旁。
双方的第一波接触,作为中锋冲在头里的五个巴牙喇兵,就被三眼铳击中三个,万幸得是迈瑟和那个巴牙喇分得拨什库却毫发无损。
而他们和鞑子甲骑投出的飞斧、铁骨朵等武器,借着马势,又准又狠,也使得十数个明军骑士,纷纷跌落马下。
一个宁远军骑士,就是刚刚开了一铳,将一个巴牙喇兵打落马下,就见一物朝自己飞来,其力道凌厉非常,却是一个钉满了铁钉的铁骨朵。
他下意识举起左臂上的圆盾一挡,“轰”一声,那圆盾登时就四分五裂,狂暴的力量之下,这骑士也被带得策马不稳,一下子滚落马去。
他接着又被后面冲来的己方战马狠踢了一脚,痛得他如同撕心裂肺一般,卷缩在地上,再不敢有一丝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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