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仓嘉的话,花想容脸上忽然升起了一丝笑意,开口道:
“关心?你想多了…”
说着,看了眼四周,瞧见没有坐的地方,然后毫不犹豫的坐在了床角,继续道:
“我与易年的交易只保证你活着回到西荒,现在是你作死,所以你的死活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看着喜怒无常的花想容,仓嘉早已习以为常,也笑了笑,依旧是以前的温和样子,开口道:
“是小僧说错了,不过还是要感谢施主前来,若是施主不来,只怕我们这些人已经尸骨无存了…”
花想容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
“可别这么说,你们只是暂时安全,等那几个东西找过来还是死路一条,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温和的语气说着冰冷无比的话,怎么看怎么诡异。
可这些同时出现在花想容身上,却让人觉着十分自然。
因为在她的身上,还有更让人惊讶的情况。
毕竟那满身杀意之下的佛光,别处从没出现过。
听见花想容的话,仓嘉叹了口气,开口道:
“奔着我来的,我让他们走就是…”
说着,就要起身。
花想容眉心一皱,开口道:
“你是真天真还是装的?”
正要起身的仓嘉听见,英俊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开口道:
“施主是什么意思?”
花想容指了指门外,开口道:
“他们是侍卫吧?”
“是…”
仓嘉点点头。
“所以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你,你觉得他们会走?”
“他们会听我的命令…”
花想容点点头,开口道:
“对,你若是下了死命令,他们可能会听,然后呢?抛下你回去被你父亲赐死?”
说着,美艳脸上笑意又起。
“现在死和回去死,结果也都是死,而且全是因你而死…”
忽然,脸上笑意消失,盯着仓嘉,不屑道:
“所以你们这些号称慈悲为怀的东西最虚伪,他们什么都没做错,但就因为你一个决定,他们便可能死去,不是你杀的,却因你而死…”
看着花想容的前后反差,方才还脸带温润的仓嘉顿时愣在了原地,眉宇间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而花想容的话还没完。
“常言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现在的做法就是这般,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那就更应该清楚你身份带来的责任,你以为剃个光头念个阿弥陀佛就真的慈悲为怀了?”
说着,忽然起了身,面向仓嘉,从腰间抽出了飞花,剑芒在地面划出了两条线。
一条主路,一条分支。
分支上点了一下,一个勉强能看出人形的图案出现在了路上。
又在主路上点了几下,四五个人出现在了路上。
收剑,看向仓嘉,开口道:
“当初在少一楼的时候,有人给我们画过这个图案,马车要走主路,不能停,主路上五个人,跑不掉,撞过去就是必死局面,支路上一个人,撞过去最多死一个,你是车夫,你怎么选?”
仓嘉不知道花想容为什么忽然给自己出了道题,可当听清题目的时候,疑惑消失,只剩下了犹豫。
脑海中也只剩下了两个念头。
一个人…
五个人…
而就在仓嘉面露犹豫之时,花想容忽然笑了起来。
仿佛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一笑便没了停下的趋势。
算不上魅惑的笑声在房间中四散开来,传到了外面,听得院子里的士兵们满眼疑惑。
看向笑起来没完的花想容,仓嘉疑惑道:
“施主,你是在笑小僧吗?”
可能是笑的累了,也可能是听见了仓嘉的询问,这笑声终于有了停下来的迹象。
声音渐消,花想容抬手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开口道:
“对,你说的没错,就是在笑你…”
“施主是在笑我在一个人和五个人中间的犹豫吗?”
佛说众生平等,那么一个人与五个人便是一样的。
选了,那么佛理便偏了。
无论选哪个…
本以为自己的回答是对的,可却见花想容摇了摇头。
“不是…”
仓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稍稍起身,开口道:
“还请施主解惑…”
花想容听着,又坐在了床尾,指了指地面的两条路,开口道:
“我刚才是怎么说的?”
仓嘉想了想,开口道:
“主路五个人,支路一个人,马车不能停,我是车夫…”
还没等仓嘉说完,花想容摆了摆手,开口道:
“停…”
仓嘉听见,立马止了话语。
花想容美艳脸上又起笑意,开口道:
“你是什么?”
仓嘉挠了挠头,心下暗道:
难不成是口音太重了没听清?
想了想,尽量将口音去掉,继续道:
“我是车夫…”
花想容听着,又开口,还是之前的问题:
“你是什么?”
“我是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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