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兵分两路。
丐叔护送林菱和袁大娘回京城。
陆绎、袁今夏和岑福则转道去了杭州。
城门口,三人停住脚步,陆绎看了一眼岑福。
岑福会意,点了点头。
袁今夏也看了看岑福,岑福噤了噤鼻子,看向陆绎。
陆绎笑道,“此次我们不是办案,是寻人,寻到了即刻返回京城,不必男装。”
“大人此言差矣,我们此番道观寻人,女子自然不便进入,大人不同意我换装,恐怕意不在此吧?”
“那你倒是说说为何?”陆绎微笑。
“大人不过就是怕我惹祸罢了,”袁今夏嘟着嘴。
“今夏,难得你能如此想,就是这样,”陆绎促狭地笑。
“哼,小瞧人,人家不许长大的吗?更何况,更何况……”袁今夏突然有些害羞。
“更何况已许了人家,万不能再去惹其他女子欢心了,是吗?”陆绎歪头,稍稍低了下,含着笑逗弄着袁今夏。
岑福实在看不下去了,两个人喂了他一路狗粮。
“大人,卑职先去安排,”说完一拱手就进了城。
“大人,那你和岑福也未着官服,为何要换装?”袁今夏避开陆绎的目光,不自然地转向别处,这几日陆绎总是有意无意逗弄于她,怎的三年里别的没变,此事倒是开了窍,全然不似那个冷面阎王了。
“我们都未带随身衣物,你自然也要换装,只不过要换女装。”
“大人倒真是喜欢洁净,”袁今夏嘟囔着,“这样邋邋遢遢一些不好吗?您看那些进进出出的女子,个个都白皙清秀,大人莫要被人盯了去,”袁今夏扭头看了一眼陆绎,眨了一下大眼睛,小嘴也噘得老高。
“你盯住我就好,”陆绎失笑,小丫头吃起醋来都透着可爱。
两人缓步进城。
陆绎发现,小丫头虽然依旧活泼,对很多东西都抱着好奇心,但是完全不似三年前那么调皮好动了,顶天就是看看,笑笑,再拽拽他的衣袖,小声说一句,“大人,这个很好玩,是吧?”
袁今夏说一个,陆绎就瞟一眼岑福。岑福点点头。
到客栈后,三间上房挨着,袁今夏在中间一处。岑福吩咐店家准备饭菜送上来,便出去了。
“大人,岑福干嘛去了?”
“很快回来,你就知道了,”陆绎看着袁今夏想耍赖又要装矜持的模样,“今夏,累不累?你先休息下,饭菜来了我叫你,我便在桌前喝茶,”说完坐下来,脸却冲着门。
袁今夏微微一笑,自己看中的男子果然不错,他偶尔言语上逗弄一下她,但一直尊重她,从不会有些许轻薄。
袁今夏索性也坐在桌前,“大人,这样就可以休息了,我陪大人喝茶,”
小二刚将饭菜送上来,岑福便回来了。
袁今夏看着提着大包小裹、浑身上下挂满了五颜六色东西的岑福,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看看,是不是都是你喜欢的?”陆绎宠溺地笑着。
“大人,这,这……我不过就是和大人说说,看看就好,大人何必都买回来?”
“今夏,我们先吃饭,”陆绎没有过多解释。
三人这顿饭吃得很是安静。
陆绎只顾着给袁今夏夹菜,劝着多吃些。自己倒是吃得慢条斯理。
岑福只顾着低头吃饭,迅速扒了两碗饭,“大人,我先回房休息了。”
此时袁今夏方才说话,“大人,您可是把我当小孩子照顾了,您看岑福多不自在?”
“今夏,”陆绎放下筷子,正色道,“我发现你变了很多,你不必如此约束自己,”
“我……变了吗?”袁今夏骨碌一下大眼睛,“大人说说,我哪里变了?”
“今夏,不管是现在,还是成婚以后,我都希望你是那个有自己想法的女子,我相信在大事面前我的今夏不会糊涂,小事上更不会无故刁蛮,我喜欢的是你,你的所有,不要被那些规矩改变了自己。陆家虽然有家规,但那只是告诫子孙后人要修养自身,精忠报国。日后你便是陆家主母,家里一切事宜自然由你做主,你说一没人敢说二,你说东不会有人向西,”
“大人,我知道了,”袁今夏长吁一口气,“以前为了办案,我常常扮做男儿身,一来是为了方便,二来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我又不傻,您说是不是?”
“当然,谁敢说我的今夏傻,”陆绎自然知晓,常年扮做男儿,又是干的捕快差事,自然会刻意模仿许多男人习性。
“大人,您刚才说,说……”袁今夏骨碌着大眼睛,“我可以做陆府的主?”
“当然,府内一切事宜都归你管,包括……我回到府里,”
“大人,您说这话便说罢,为什么笑得贼兮兮的?”
陆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继续笑道,“这样可好?”
“大人……”袁今夏趴在桌子上,大眼睛盯着陆绎,“大人,您可真好看!”
“你喜欢就好!”陆绎眼里那个敢说敢闹活泼可爱的小丫头又回来了。
“大人,我有时候觉得自己长大了,毕竟都20岁了,娘总说,别人家的闺女20岁都抱两个娃了,有时候我又觉得自己还小呢,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在……”袁今夏看了一眼陆绎。
“尤其是在我的面前,对吗?”
袁今夏咬着唇点了点头。
陆绎宽心微笑,他的今夏是信任他的。她曾说,有大人在,天塌下来都不怕。可能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些,陆绎的笑容渐渐放大,眼睛盯着眼前的姑娘。
“喂,大人,大人,您怎么了?”袁今夏瞪着滴溜圆的大眼睛,伸手在陆绎眼前左右比划着。
“没怎么,”陆绎回神,笑着道,“我让店家撤了饭菜,你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一大早就要出发,喏,那些可以抱着睡,”陆绎冲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布娃娃抬了抬下巴。
袁今夏走到床前,“大人,我都喜欢,可是太多了,我们回去时怕是带不了这么多,怎么办?”
“有岑福呢,他背着,”陆绎说完,背着手,笑着走出房间,不忘回身叮嘱了句,“过来,拴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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